蕉鹿几事(93)
“执安,这绳子勒的你疼吗?你太瘦了,需得多吃点肉。我以后每月差人给棉州送羊。”
“执安,你不与我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执安,我哪也不想去,就在守在你边上。”
“执安,你看看,要到应州了,聂老跟司崽等着你啊执安。”
“向执安!”
“向执安向执安向执安!!!!!”
终要到了下奚,赵啟骛见到了下奚郡的兵,“去,去找郡守,向,向……”
混沌与潮湿的暮风沾染了雨痕,两人连马齐齐摔在上奚大营的营门外。
守卫营兵大喊“报!报世子与向公子晕在营帐外了!”
校场营宾到处找“报!!郡守!!”
外头的军士七手八脚将两人抬进营中,找来军医。
姜郡守从校场一路赶来一脸担心“世子不能出什么毛病吧?”
军医看完了说“世子倒是没出什么毛病,不眠不休,看着架势,怕是从上梁来的。睡上一长觉,吃些肉便好了。”
姜郡守说“上梁!那岂非骨头都散了,横跨五城!一般都得走个来月,快马也需七八日!”
军医看着向执安说“向公子中了‘败娇花’才是要紧的!现在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姜郡守大惊失色,“怎会如此?”“军医,你倒是给他治啊!”
军医说“郡守莫急,已经喂进去药了,现下要紧的是,这向公子,肋骨还断了两根,喂了药都要呕出来。”
赵啟骛夜半惊醒,赤着脚往向执安屋里跑,他坐在地上的织皮上,靠在榻,一勺勺的往向执安嘴里送。
向执安靠着赵啟骛,向执安说“娘,娘。”
赵啟骛说“娘喂你吃药了,听话。”
军医煎了一晚上药,姜满楼合着衣服盘坐在帐子里说“怎得还遭了这样的罪。”
军医说“我刚才见着的情形,是世子把他绑在身后,绑的太紧了,给向公子的骨头都颠断了。”
姜郡守眼睛转了一骨碌说“这赵啟骛下手可真没轻重,向公子身子都要被这小子作坏了。”
姜郡守附在军医耳边说“你让他这几日别再折腾了,你瞅瞅,都坏了身子了。”
军医说“这我如何说得!他们…这个…事情…我如何说得!”
姜满楼说“哎,那就不说,现下都如何?”
军医说“世子合计得睡上几日,向公子喝了药自会醒。”
第44章 明主
翌日,向执安醒了,榻边还靠着赵啟骛,向执安想给他抱上榻去睡,死活也是抱不动。找来几个人给他抬上了榻,问了日子,向执安也不能再耽搁了。
看了赵啟骛一眼就要与姜郡守道别,“等啟骛醒了,劳烦郡守转达,我需前去睢州处理一些急事。现下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问郡守借一队人马,用于棉州剿匪。”
姜郡守思忖了一会儿出了营。
姜郡守负着手说“只给你两千人马,还在职权内,神机营走不走我不知道,他们有自己的主子。剿匪得有赏钱,每日得吃白面馒头!今日我当不知,不穿我下奚战甲。”
神机营当时受了恩惠的与杨叔麾下的都跟着去讨赏,三千人马即刻集结。
向执安还是没什么力气,在马上说话都很是喘气。说“辛苦各位,跟我去剿匪,赏钱,赏钱都有,到了棉州,酒管够,肉,多杀两头牛。”
将士们道“谢公子!”
三千骑兵压入睢州,停在城外十里地,只等城中放起鸣镝。
海景琛等不到向执安,只能用那个晦气的法子,请君入瓮。
向执安走路都喘的很,带着斗笠,着一身白衣,慢慢吞吞的就到了睢卫棉的交接地。
“向执安已死!四当家要带兄弟们杀回棉州!”
“向执安死了!棉州现在就是群龙无首,乌合之众!”
“哈哈,兄弟们,好日子回来了!”
向执安一路走一路都是自己的死讯,海先生人真不错,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定然要让司崽跟粥粥好好陪一陪他,再把他的凉茶给缴了,明日的菜心也不必吃了。
城中发起猛烈的攻势,毛翎冲在最前面,不要命的挥刀看向匪徒,城中的百姓逃窜,撞在向执安面前,向执安扶了扶老妇。说“别怕。”
向执安发了鸣镝。
骑兵们从睢州涌入了交战地。
四当家一直防着上梁会来人协助,探了又探都说上梁兵马未动,彭元也未收到朝廷文书。
又探得向执安似是真没了,听闻他身边的杨立信,脸全摔烂了才留着一条命回的棉州,现下棉州仓廪充实,怎么着都不能让人抢在前头。
这粮,谁也别想跟我争!
到了睢州,将士们放好了下奚的旗,卸了下奚的甲,与棉州常备军里应外合,就等睢州土匪倾巢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