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114)

他久久地叹了口气,再睁眸时,眼底有一丝无奈。

“这个檀儿啊……”

半晌后,他缓缓地侧身向外,对谢荣道:“回家去,准备些冷水,我要沐浴。”

“……啊?”谢荣懵了,“大冬天的,相爷您要用冷水沐浴?这怕是会伤风呀,使不得!”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听谁的话?”谢均问。

“您!您是主子!”谢荣点头

——好端端的,洗什么冷水澡呀?

***

贺家的书房里,贺桢怔怔地坐着,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菊姑姑已经走了许久了,他还是这副呆愣了模样。

菊姑姑走时,还顺带将这件“喜事”告诉了在门外伺候的下人,要他们多多恭贺贺桢这个当家人。此刻,贺府的下人已经传遍了太后赏赐和离之事,四处皆是议论纷纷。

“大人,方姨娘来了。”一个丫鬟进了书房来通传,眉目怯怯的。

贺桢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想见她,让她回去吧。”

如今,他对方素怜的感情已经很淡薄了;自以为是的男女之情已经全部褪尽,只余下当年的感恩之情。

“大人何必如此呢?”可方素怜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但见方素怜穿了身若紫衣裙,弱不胜衣的身子娇怯怯地步来,柔弱面庞流露几分忧虑。

“您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可不值当。”她擅自做主,几步走到贺桢身旁,眼底亦挂着一丝心疼,“您与夫人本就是怨侣,如今和离,倒也算是合适。”

贺桢看她一眼,道:“素怜,你先回去吧。”

方素怜却权当没听到。她拿手帕擦下眼角,哀叹一声,道:“大人,素怜会一直伴着您的。”

她面上虽哀叹着,心底却是庆幸的——秦檀就要走了,就算贺桢再钟情于她,秦檀也不能继续骑在自己头顶。那长公主会不会进门还是二说;要是真的嫁进了贺家,那就再想法子。

贺桢闻言,忽然冷硬道:“我不会答应和离。世上岂有抛弃结发妻子的君子?便是丢了官职、惹怒太后与长公主,我也不会答应这件事。”

——他是绝对不会放秦檀走的!

“大人,你……”方素怜微惊,心底掀起一阵波浪——贺桢对于秦檀,竟然钟情至斯。

好啊,他对秦檀如此情深,那自己这个救命恩人又被置于何等境地?

贺桢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看着贺桢落寞的模样,方素怜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满是嫉妒的内心——多年的苦心谋划,才换来了如今的好日子。她绝不能看着秦檀夺走属于她的贺桢!

从前的贺桢对待自己,不说体贴备至,但也是关爱有加、言听计从。若是没有秦檀这个后来人插足,她与贺桢,本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这个秦檀,自己无能,便要勾引别人的男人,夺走别人的幸福,实在是太可恨了。

方素怜继续用手帕擦泪珠子,哽咽道:“大人,看着您难过伤心,素怜心底也不好过。可有件事儿,素怜实在是瞒不下去了。”说罢,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为了夫人伤心,实在是不值当。夫人她……她心底本就有人,根本未曾情系于您呀!”

方素怜这句半遮半掩、满是哭腔的话,让贺桢蹙起了眉:“姨娘,别胡说八道。”

方素怜摇摇头,清丽的容貌愈发哀伤:“原本素怜想,大人心仪于夫人。便是为了不让大人伤心,素怜也得将这个秘密闷在腹中,到死也不吐出。可瞧着大人如今这般伤心,素怜实在是心底难安,再也瞒不下去了!”

见她哭得呜咽不停,伤心无比,贺桢终于侧头,冷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素怜垂头,语气孱弱:“夫人她……与宰辅私交极密。她之所以频频去燕王妃府上,便是为了会见燕王妃的弟弟,宰辅谢大人。”说罢,她竖起二指,对天发誓,“这些都是素怜的丫鬟亲眼所见,如有作假,天打雷劈!”

方素怜咬着唇,心底是微微的得意。

这件事,是她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她为了获得秦檀的把柄,派下人日日跟踪,发现秦檀与谢均在灵华寺相见。再联想到她与燕王妃私交甚密,其中故事,轻易便可推测而出!

这样天大的秘密,方素怜本想当做最后的杀手锏,拿来彻底扳倒秦檀。可如今秦檀即将离开贺家,这个秘密再藏下去也没有用处了,倒不如及时说出来!

贺桢听了,神色冷淡:“可有证据?”

方素怜噎住了。

“这……倒是没有…”她有些讪讪——这件事,虽是丫鬟芝儿亲眼所见,可那相爷谢均何等精明,一点证据都不会留下。现在只能凭她空口白牙来说这事儿,料想贺桢心底是有些怀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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