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146)

秦檀听闻,心底疑惑愈甚。

——秦致舒的伤口,当真是自己抽的?

——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是因为陶氏的命令吗?

陶氏可不想听什么秦致舒,夸赞起自己的女儿来,滔滔不绝道:“相爷呀,疤痕的事儿以后再说。今日我家榆儿想要向您讨教一二!榆儿她呀,那乃是人人称赞的心地仁厚呀!她和檀儿,可是半点都不一样……”

听着陶氏的话,秦檀心底莫名闪过一丝恼怒。

都这么喜欢谢均,行啊,一群人一起嫁给谢均得了!横竖不关她的事,她可是打定主意不再嫁人的!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起。

于是,秦檀面无表情地起身,道:“檀儿先告退了。”说罢,也不给一园子的秦家人留脸面,笔直地走了。

“檀……秦三姑娘!”谢均不由蹙眉喊了一声。

他这一声喊,让陶氏都慢慢停了夸赞秦榆的声音,而是略略吃惊地看着谢均——这谢均,怎么好似要脱口而出一句秦檀的闺名呢?

莫非,男人真的都肤浅至斯,只看秦檀那张虚有其表的脸,便心动了?

秦保见状,立刻见缝插针道:“相爷,我在清涟院附近的小书房里,有一卷字画,您要不要瞧瞧?我这就叫小厮给您带路吧!”

秦保这一句话,简直是给瞌睡的人递过枕头。谢均立刻道:“谢过伯父。”

秦保一听,自己已经从“秦大人”变成了“伯父”,立刻心花怒放。

***

谢均在清涟院外,追上了秦檀。

“檀儿,”谢均微喘了口气,对秦檀的背影道,“你别逃了,我追不快。……我有些,身子不适,方才走的快了些,便愈发不适了。”

秦檀原本不想回身,听到一句“身子不适”,立刻下意识地转过了身。

“身子不适?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她蹙着眉,语气里有一分自己都不察觉的焦虑,“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会照顾自己?”

“唔……”谢均微眯了眼,看着秦檀关切的面容,“我的耳朵有些不舒服。你吹一吹,就好了。”

第46章 胭脂盒子

“我的耳朵有些不舒服。你吹一吹, 就好了。”

只一句话, 就叫秦檀的耳朵根子刷的红了起来。

她不由咬了唇角, 心里暗暗埋汰道:青天白日的, 这死不要脸的登徒子, 还敢说这等话!

谢均作势轻点了一下耳朵根, 道:“我这儿, 确实是有些不适。”

“既然不适,那就去看大夫。”秦檀不似之前那么关切焦急,反而语气狠狠, “要是治不好,那也别出来溜达了,回家里喝治耳朵的药去吧!”

谢均闻言, 不由哑然, 眼底一分无奈色。

秦檀的性子不好惹,他可是早就领会过的。

谢均道:“秦伯父说, 有一副画要让我品赏一番, 不如, 檀儿你来带路吧?”

秦檀别过了身, 道:“我就不叨扰了, 相爷自己去吧。”说罢, 她拧着帕子,低了头道,“谢均, 你也别惦记我了, 我已无心再嫁。这一回,我便当你不曾来过秦家。”

谢均的笑容渐渐敛去。

秦檀看他容色微改,心底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她有些心虚,不由将头垂得更低,道:“爱慕你的女子众多,我秦家的那些姐姐妹妹,哪一个不比我出众?谢均,你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她说的急切,心底那针扎似的隐痛却越来越细密,像是被活生生缝上了一道口子似的。她颤着眼睫合上眼,在心底道:没什么不好的!便让谢均死了这条心吧!

世间男子多薄幸,纵是贺桢那般清骨傲然、不随大流之人,亦是辜负了她。她此生既不能成就生世一双人的美梦,那便不要再去触碰这些男情女爱之事了,免得再大伤一场。

她有几条命,能来回反复地折腾?重生了一次,难道还能再重生二次、三次?

谢均见她眼神闪避,神色慢慢淡了下来。

他垂下手,道:“我竟不知,原来我的存在,于秦三小姐你而言是这般困扰。如此……当真是均自作多情了。”

说罢,他微微一叹。一阵风吹拂来,鼓起他满当衣袖,令他的身影显出几分空寂落寞。

有柔弱的花被吹散了瓣儿,飘飘悠悠地落在青石砖的缝隙里,也不知几时会被往来的鞋履踩踏为泥。

秦檀攥紧了手,低声道:“都是我之过错,叫相爷误会了。我只盼着相爷早日娶得佳妻,好让王妃娘娘安心。”

谢均久久地注视着她,道:“你果真如姐姐说的那般,巴不得我断了这份心思。……反倒是我先前的所作所为,多有冒犯了。”

他垂下眼帘,半遮去子夜般漆黑的瞳眸,那里头无光亦无彩,无星亦无月,如同一滩死去的井水,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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