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相爷家(60)

王妃心惊闻言,肉跳起来,喃喃道:“竟是这么一桩惊险的事儿……若是当真让太子看上了……”

她捏紧手帕,心底有些后怕:“贵妃娘娘果然对贺夫人出手了。先前她入宫,定然也是贵妃喊她去的。……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竟然提也不和我提。”

“这幅画若是留在东宫宫人的手中,难保太子好奇,再次索要。因此,我便将画像带出东宫。结果,刚出宫门,便遇到了姐姐。”

王妃听了,秀眉蹙起,无言许久。好不容易,她才轻声道:“这一回,反倒是我自作主张了。……唉,说到底,还是你的亲事太愁人了。对了,那副贺夫人的画像呢?”

谢均面不改色,回答道:“已命谢荣烧掉了,太子再也拿不到。”

一旁的谢荣刷得抬头,面露诧色。随即,他悟到了什么,忙不迭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是小的亲手烧掉的,烧得渣也不剩,余下的灰烬拿来泡水了!”

王妃见状,心才定了下来。她看到谢均身上那片打眼的水痕,心有愧疚,嘱咐道:“宝蟾,你领阿均去换一身干净衣服,王爷惯用的听春阁比较近,也有备用衣服搁着,就去那儿吧。”

宝蟾得了令,道:“是。”

待弟弟走后,王妃似脱了力一般靠在椅上,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拂秣狗儿的毛发。一会儿,她拿左手揉揉眉心,自言自语道:“阿均这婚事,可要如何是好?”

外头静了下来,深秋的寒风吹得窗纸哗哗响。风停后,便是一阵阳光彻照,从南窗里洒下一片暖意。王妃倦着眼,觉得精神有些疲乏了。

“算了,我累了,今日就请秦四姑娘先回去吧。”她对玉台道,“既不是阿均心上人,我也懒得招待她了。”

玉台也道:“区区秦家,不值得王妃娘娘厚待,娘娘无需劳心劳神地亲自招待。”说罢,替王妃揉着肩。

恰此时,外头有个丫鬟神色紧张地冲了进来,跪地惊呼道:“王妃娘娘,不好了,周小姐不见了!”

王妃听了,头疼不已:“周娴?!怎么就不见了?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的吗?婚期之前,不准让她出房门,怎么就把人给放跑了?!”

上回王妃宫,与恭贵妃商议好了周娴的婚事。恭贵妃做主,把周娴许配给了京城外的一户人家,又要王妃操持婚事,以姐姐的名义替周娴发嫁。要是周娴不见了,恭贵妃少不了又要怪罪她。

那丫鬟额头挨着地面,声音无比紧张:“王妃娘娘,刚才奴婢打听过了,有人看到周姑娘朝听春阁去了。万一王爷在的话,那可大事不妙啊!”

王妃一听,面色陡然转白。

周娴住在内院,和王爷的听春阁相差甚远。她跑去听春阁,用意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必然是不甘放弃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想嫁到京城外,这才想勾引王爷!

最关键的是,如今在听春阁的,不是燕王李逸成,而是她的弟弟,谢均!

“来人!”谢盈狠狠道,“给我找,把周娴找出来,捆到房间里去,严加看管!若是她踏进了听春阁,有你们好看!”

***

王府花园的假山下,周娴提着衣摆,鬼鬼祟祟而行。

眼见不远处有一列丫鬟经过,她抱膝藏在石头下,屏住呼吸。

待那群丫鬟过去后,她一边偷偷张望着外面的情形,一边在心底怒骂燕王妃谢盈。

想她周娴,年少貌美,善解人意,又有个贵妃做姑姑;嫁给燕王做侧妃,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不知道谢盈这个贱人说了什么花言巧语,竟然让贵妃姑姑改变主意,要把她嫁去京城外!

她绝对不会离开王府!

谢盈不肯让她嫁给王爷,她偏要逆而行舟,与王爷做一对恩爱眷侣,气死谢盈那个贱妇!

凭借着平日的仔细观察,周娴悄悄地靠近了听春阁。她住在王府的这段时间,非常仔细地观察了燕王的吃住起行,知道王爷常常独自歇在听春阁里。只要王爷怜爱她,一个侧妃之位是绝对跑不掉的!

方才,她看见听春阁的门开了,就猜测一定是王爷回来了。

周娴藏着心中窃喜,借着假山树木的遮掩,从半开的窗户里翻进了听春阁。她穿着的衣物厚重,本不便行动,可要嫁给王爷的决心,硬是让她完成了困难的动作。

听春阁里焚着浅淡的熏香,气味淡雅。纱屏内,好像有一名男子正在更衣。

“谢荣,衣服拿来了吗?”

周娴听到那男子问话,吓了一跳。

这换衣的男子竟并非燕王,而是王妃的弟弟,谢均!

周娴眼珠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

是谢均,倒也不错,甚至比嫁给燕王还好些。燕王年纪有些大了,可谢均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又有显赫权势在手,乃是京城女子人人渴求的良人;更何况,谢均尚未娶妻,只要姑姑肯出力,兴许……兴许,她能做谢均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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