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怪物大佬饲养了[星际](290)

作者:不谈人间 阅读记录

但祂可以感同身受伴侣的哀恸与隐怒,甚至于说比他还要憎恶他的生父。

在卡伦星人眼中,人类娇弱又矜贵,即便生存在完全无害的环境下,都有可能因为自身的基因缺陷罹患恶疾,面临病痛与死亡的折磨。

人类幼崽显然比成年人类还要更脆弱,对成年人而言只会难受几天的小病小灾,换作幼崽,基本上都是能要人命的大病。

曾经有卡伦星人拍到过一只十岁左右的雌性人类幼崽,幼崽胆子很小,一直在哭,哭到昏厥,醒过来还会继续哭,最后不得不酌情注射了定量的镇定剂才让她安静下来。

人类幼崽很难养,比成年人要难养得多,对环境的要求更苛刻,自身的清洁程度也很重要,脏乱的环境与身体会导致免疫力下降,造成口鼻眼的感染。

除此以外,着凉了、热狠了、饿着、撑着、甚至于说无聊寂寞的哭久了都会生病,一病就是必须要去医疗院接受治疗的大病,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

难以想象,祂当宝贝一样保护、投喂的伴侣,最脆弱的幼年期竟然是这样九死一生熬过来的。

“年年......”祂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伴侣,那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难以共情的安慰未免显得高高在上,而且过分苍白。

祂没能在伴侣最需要保护与关爱的时候出现,也没有资格让他忘却那段痛苦的回忆,只能尽可能去讨他开心:“你想杀掉他吗?”

祂能感觉到,迟年情绪里的‘难过’占比不多,更多的是‘愤怒’与‘仇视’。

“以前被家暴的时候想过,”迟年温柔的笑了一下:“不过现在我不想杀他,他得活着,就这样贫困、痛苦又绝望的的苟延残喘下去,在几年后,十几年后病死,老死最好。”

死亡对于活得足够艰难痛苦的人类来说,无异于解脱。像他自己,就曾经无数次渴望过干脆利落的解脱。

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除了这条他自己捡回来的命,迟年自认自己根本不欠他什么,而为数不多的对‘父爱’的渴望,也早就在无数次的殴打、辱骂中消失殆尽,转变为无尽的恐惧与仇恨。

很长一段时间,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是‘逃离父亲’,‘逃离老家’,孤身一人去到谁也不认识他的地方,重启人生。

“好吧。”卡伦王抑制住磅礴杀意,温柔的抚摸他的手背。祂尊重伴侣的一切决定。

迟年轻戳祂绒软的身体,低头用脸颊去蹭祂,轻叹道:“好软。”

卡伦王没什么眼力见,摸了摸他的脸颊,见他情绪还算稳定,又忍不住问道:“年年后来怎么从那个小房间逃出来的?”

迟年能逃出来吗?

当然不可能。那个时候的他跟条被圈养的猪狗没什么差别,只会爬行,不会直立行走,不会说人话,喉咙里哼哼呜呜的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他甚至不太会哭,因为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哭’是无法博取关注的——父亲白天大部分时候都在外面鬼混,家里没有人,他幼猫一样细弱的哭叫完全是在浪费力气。等他无数次哭到没有力气发出声音之后,他学乖了,开始有意识的节省体力。

他一天只能有两顿饭,男人出门前跟回来后都会随便给他弄些吃的......有的时候也会忘记,那他就得饿着,不过一般不会忘两顿以上,不至于把他饿死,或是饿到去碰那些散发着恶臭的排泄物。

迟年自己也没办法准确说出他在那个小房间里待了多久,只记得在一个热得满屋子都是腐烂臭味的白天,一些陌生人趁父亲不在的时候撬开了房门,他被嘈杂的哄闹声吓得钻进了床底,然后被捂着鼻子的人拽出来。

那些人穿着统一的制服,有男有女(后来他知道那些是警察,因为新搬来的邻居闻到了从房间通风管逸散的恶臭,不堪其扰才以‘味道跟尸体腐烂了一样臭’的理由报了警),他们在看到他的时候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惊呼,然后把他带离了那个狭窄的世界。

迟年到现在都记得抱他的那个人身上香香的味道——他从出生起就只能闻到各种让人生理不适的臭味,习惯之后其实也不觉得怎样了,不过在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他就没办法再忍受那些臭味了。

人类真的是很贪婪,很不知足的生物。

那些陌生人把他拽进了一个与他认知中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看到了很多跟父亲一样高大的、会站立的同类,听到了很多从未听过的声音,然后被带到了一个陌生又干净的房子里。

那些人把他从头到脚清洁过几次,带他理了头发,买了身合体的新衣服,还有一些会动会响玩具——那个时候的他不知道那是玩具,在玩偶说话的时候被吓得缩成一团,就像是缩在自己脏乱温暖的巢穴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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