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109)

说完,他郑重道:“只做到第二条,就很好。”

年纪大一些的孙儿仰着头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韦仲之怜惜的摸了摸他的头:“人生在世,得一个问心无愧,就很好。”

……

兴庆宫。

皇宫里是没有一座名为“冷宫”的宫殿的,天子圣恩不至之处,就是冷宫。

当日冯老夫人死后,皇太后落发出家,身边亲近的旧人都被杖杀,如今,只有几个聋哑的内侍宫人为她送膳食饮水,昔日繁华富贵的兴庆宫,冷的像是一座冰窟。

现在,这冰窟里来了一位客人。

冯兰若被人一路引着到兴庆宫后殿庵堂中去,入得门后,便见皇太后身着素衣跪坐在佛像前面,满头发丝早被剃去,身形单薄如纸,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一般。

虽知道这位姑母当日送自己入宫不怀好意,但此时此刻,见她如此萧瑟落寞,冯兰若也不禁有些难言的伤感。

皇太后听见动静,回头见到她,显而易见的怔了一下。

手里的念珠掉到地上,泪珠簌簌流下。

冯兰若见状,神色不免踯躅起来,正犹豫着是不是该开口,皇太后却先一步将脸上泪痕拭去,强笑着道:“不必说了。”

她将念珠捡起,又重复了一遍:“不必说了。”

冯兰若便没有作声。

皇太后问她:“你阿耶阿娘可都还好?”

冯兰若默默的点了点头。

皇太后再看她衣着发饰,微露诧异:“你仍旧是淑妃吗?”

“是,”冯兰若由衷道:“陛下宽宏,不曾见罪于我。”

皇太后“噢”了一声,慢慢说:“那很好啊。我原以为你入宫之后,必是死路一条,不曾想竟送了你一场滔天造化。”

她如此坦然,冯兰若反倒无言以对,低头看着脚尖,默然不语。

皇太后对着她看了许久,终于道:“陛下召幸过你么?”

冯兰若不曾想她会问这个,不由得一顿,然后才回答她:“孝期未出,陛下怎么会召幸嫔御?”

“我猜也是。”皇太后喃喃自语般道:“他是那样滴水不露的人,怎么会留下破绽呢。”

再去看冯兰若时,便淡淡道:“叫你母亲替你操持副避子药吧。我侍奉先帝数年,未得有妊之喜,这是我的孽,若你得以如此,却是福气。”

冯兰若听得愕然。

皇太后却不想再说什么了,摆摆手,打发她走:“你想说的,我已经知晓。不必再开口了。你走吧。从今以后,再不要来看我了。”

庵堂的门合上,皇太后单薄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冯兰若的面前。

她顺着石子铺成的小径,绕过长廊,动身折返回翠微宫去。

其实人生一世,总共才多少年呢,儿女能够陪伴父母的时日,又能有多久。

更多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走。

而她能得以侍奉这样的英明之君,已经是三生有幸。

夏日里草木葳蕤,从前被宫人内侍精心打理着的庭院早就变了一副模样,杂草丛生,枝条旁逸,偶尔有一只黄莺途径,察觉到不远处有人之后,很快振翅飞走。

是日晚间,皇太后薨逝。

关于先帝诸多子嗣先后夭亡的真相,就此埋没在时光里。

是否与皇太后有关呢?

谁也不知道。

而随着死亡的来临,这位出身名门、向来颇得内外称颂的冯皇后,后来的冯太后,也无人能够了解她诸多行径的缘由与她封锁住不为人知的内心。

冯兰若听闻消息之后,竟也不觉得意外,她只是轻轻应了一声,继而便将目光转向窗外。

夏天的夜晚,可真是长啊。

……

长安的诸多纷争逐渐落下帷幕,偌大的帝国彻底成为嬴政的掌中之物,真正如臂指使,随心所欲。

而苏湛也在这时候入宫向他辞行。

“臣此次回京,见到陛下,与您相交,又结识了诸多青年俊彦,着实收获颇多。只是臣是将军,臣的战场在边疆,在北门锁钥,不能久居于膏腴富贵之地,终究还是西北的风沙更适宜臣。哪一日陛下军备齐全、资粮丰阔,臣愿为陛下驱使,北复燕云!”

嬴政笑着称赞他的志向,并没有挽留,忽然间想起原世界里的剧情,不由得多问一句:“有件事,朕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苏湛道:“陛下请讲?”

嬴政道:“如果你此次入京,发现朕果真是昏庸之君,要你入宫侍上,你当如何?”

苏湛微怔,继而失笑,见天子问的郑重,便也郑重以答:“臣祖辈出身将门,不敢有辱家声,若真如此,必得以死相谏!”

嬴政道:“倘若朕以你的母亲和弟妹要挟,不许你自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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