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127)

身在大殿之上的三位反正功臣,窦敬神色肃穆,一言不发。

尚书令潘晦、光禄勋耿戎似有不忍。

在其之后,半数朝臣面露愠色,敢怒而不敢言。

朱元璋此时身份尴尬,更不好贸然开口,恰在此时,却听“砰”的一声脆响,却是有人将手中笏板掷于地上。

众人纷纷变色,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其人年过六旬,体量魁梧,须发皆白,神色愤懑,溢于言表。

赫然是司徒石筠。

石筠先将笏板掷于地上,继而便径直走到大将军窦敬面前,摘下头顶官帽,塞到他手上去。

窦敬猝不及防,微微变色:“石公何以至此?”

继而竟然主动放软了声色:“您前日才调居司徒,如何今日便要弃朝廷而去呢?”

尚书令潘晦弯腰捡起司徒石筠丢下的笏板,双手送到他面前去,石筠侧面看他一眼,狠狠一口啐了过去。

潘晦眼皮猛地一跳。

“杀鸡焉用牛刀?当今朝廷,只需要用尔等这类三流货色理事即可,哪里用得了我!”

窦敬不接那顶官帽,石筠却不自持,随手丢到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他拂袖而去:“我自知狂妄,拂了大将军情面,暂且将项上人头寄存府上,大将军尽可自行取用!”

待到出门之后,众人便听石筠哭声隐隐传来:“我家世代食国禄,受穆氏恩,今日见权佞逼迫天子至此,竟无力与之争,愧甚,羞甚!”

窦敬听得脸色铁青。

潘晦与耿戎眉头皱起,神色莫测,却也无言。

窦敬的女婿张珣及一干党羽仍旧跪在一侧,小心翼翼的觑着窦敬神色,随时听候吩咐。

前殿之内,气氛凝滞的近乎可怕。

到最后,还是天子打破了寂静。

“广陵郡王……”

朱元璋神色微凛:“臣弟在。”

病榻之上的天子已经近乎无力言语,只动作缓慢的向他动了动手。

窦皇后道:“天子传召你近前来。”

朱元璋从令近前。

天子艰难的向前伸了伸手。

朱元璋怔了一下,迟疑的握住了。

天子又转目去看殿中众人,声音迟缓而无力:“今日……立广陵郡王……为皇太弟……”

话音落地,群臣的心也落地,只是落地之后究竟心生释然,亦或者愤懑不平,便不得而知了。

立时便有内侍大声复读天子诏令:“戊申年四月癸未日,上有诏,立广陵郡王义康为皇太弟!”

外间的内侍闻声,遂快步急趋到前殿外,公告群臣:“戊申年四月癸未日,上有诏,立广陵郡王义康为皇太弟!”

继而这消息便经由中官传至北阙,擂鼓四十九声之后,北阙吏向长安百姓传达天子诏令,立广陵郡王为皇太弟。

同时,将这诏令抄录数份,急发天下各州郡。

而彼时的宫中,作为最先感受到帝国顶层权力交锋冲击的地方,竟也还算是风平浪静。

朱元璋并非幼儿,无需托孤之臣,再则,以当下局势,即便天子当真选了辅政之臣出来,又能如何呢?

徒生无奈罢了。

天子勉强将选广陵郡王为皇太弟的决议说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躺在塌上喘息了良久,又无力的朝满殿朝臣摆了摆手,只是仍旧拉着朱元璋不放。

窦皇后见状,便会意道:“诸位且退下吧,陛下想同广陵郡王说说话。”

窦敬自觉已经功成,当然不愿在最后关头再落得个逼死天子的恶名,毕恭毕敬的向天子行了一礼,举步退下。

其余朝臣亦如是。

似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偌大的前殿之中,便只剩下了朱元璋与帝后这对至尊夫妇。

天子显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然而看着面前人,却还是极力露出了一个憔悴的笑容,嘴唇动了动,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朱元璋不知为何,竟看得有些难过,遂低下头去,附耳到他嘴边。

就听天子道:“康弟,我能为你,做的,都已,已经做了,后边的,路,就要你自,自己走了……”

朱元璋如遭雷击。

直到此时,他才察觉到一点不对。

入殿之后,天子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极为吃惊,好像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窦皇后也愤怒的出声呵斥父亲——

可是,往彭家去迎接他入宫的,便是皇后宫里的大长秋啊!

彼时他以为吉春是窦敬安排在皇后身边的人,而窦家父女一心,故而不曾多想,现下再看,却发觉其中只怕另有内情。

天子其实知道,窦敬选定了自己这个游离在皇室之外的宗室子为后继之君!

甚至于他与原主之间,或许本来就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系!

窦敬自以为反将天子一军,可实际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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