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290)

宁氏使人回家去问定国公的意思,定国公痛快的给出了回复:“去!”

天子办这场宫宴,就是为了一扫信王、吴王之死的晦气,务必要热闹喧腾、鲜花锦簇才好。

而之所以让宁氏这个前儿媳去,则是为了展示自己对于定国公府的恩遇,将先前所下诏令——前吴王妃宁氏再嫁之前,一干礼遇同亲王妃坐实。

吴王死了,宁氏作为他的妻室,难免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定国公府作为吴王的妻族,也难免遭到指摘,宁氏在吴王死后仍旧得以列席宫宴,众人见过之后,也便尽可以了解天子的心意了。

宁氏闻言心下稍安。

……

天香殿之所以被称为天香殿,便是因为殿外遍植牡丹数千株,每到牡丹盛放的时节,姚黄、赵粉、玉楼点翠相映成辉,一眼望去,美不胜收。

此时早已经过了牡丹盛开的时节,然而但凡天子想要,便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尚宫局召集了巧手逾千人,以色泽艳丽的丝绢制成花朵,宝石珍珠为蕊,短短一日光阴,天香殿外牡丹竞相开放,春日国色天香,今又在矣。

天子在几个新晋得宠宫嫔的陪伴下来到了天香殿,驻足观望片刻之后,微微颔首:“尚宫局的差事做得不错。”

婕妤方氏近来最为得宠,胆子也大,将天子心绪尚可,便玩笑道:“昔年明皇以千叶桃花为助娇花,将其簪入宫妃鬓边,却不知今日我们姐妹几个是否有此隆运,也得陛下殊赐?”

天子听罢哈哈大笑,倒真是摘下一朵绢花簪到她鬓边,端详着点点头,方才举步入殿。

方婕妤语笑嫣然,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其余几个宫嫔又是羡慕,又是妒忌,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诸王与宗亲重臣早已经列席,年长的后妃们微笑着坐在上首,向天子行礼之后,淑妃甚至笑着夸了方婕妤一句:“鬓边的绢花果真不俗。”

方婕妤不无得意,倒是不敢在这种宫宴上放肆,谢了淑妃夸赞,袅袅婷婷的坐到自己的坐席上去。

定国公能猜到天子今日行宴为何,诸王也并非痴愚之物,一个接一个的起身说吉利话,又或者舞剑弹琴助兴,还有位小皇孙利落的背出了天子年轻时候写得御诗,成功赢得满堂喝彩。

儿孙满堂,天下在握,哪有不高兴的理由?

天子精神矍铄,满面笑容,冷不丁一瞧,倒真像是个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的老者。

直到酒过三巡之后,天子笑容敛起,轻轻的叹了口气。

伴随着那一声叹息,礼乐声瞬间低沉下去,说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聚精会神,亦或者是小心翼翼的将全幅心神集中到天子身上。

陈王起身,毕恭毕敬道:“君父忧愁,便是做臣子的没有竭尽全力,今日君臣相得,上下甚欢,父皇因何叹息?”

天子手扶在桌案上,神色凝重:“就在昨日,戎狄遣使上疏与朕,请求效仿先帝时候的旧例,遣公主出塞和亲,为此,他们愿意以北州十六城作为聘礼,尔等以为如何?”

一语落地,满殿寂然。

和亲啊……

诞育有适龄公主的后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袁妃甚至于不自觉的第一个开了口——她的女儿今年十一岁,已经到了能定亲的时候。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社稷安宁,哪里是公主和亲就能做到的?”

寂静的大殿上回荡着她有些颤抖的声音。

天子没有言语。

淑妃便不轻不重的责备道:“袁妹妹,前朝大事,哪里是后宫妇人能够插嘴的?我知道你心疼公主,难道陛下便不怜爱女儿,先帝便没有舐犊情深吗?都是为了国家,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袁妃比淑妃小了几十岁,如今二人却同在妃位,可见她昔日有多得宠,而人一旦得势,又难免张狂,梁子在多年前便结下了,但后果却直到今天才爆发出来。

淑妃一撇嘴就是后宫不得干政,紧接着把先帝遣公主和亲的故例摆了出来,袁妃即便再如何爱女心切,也不能说什么了。

她侍奉多年,自然谙知天子秉性,不敢再说,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天子却问淑妃:“你觉得朕该当如何处置此事呢?”

淑妃回答的滴水不露:“妾身不过是后宫一个痴愚妇人,哪里懂朝廷大事?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成与不成,当然也唯有您能拿主意了。”

天子哈哈笑了两声,却没有就她这几句话做出评论。

他微微垂下眼皮,目光依次在年长的皇子们身上落定,从齿序最低的成年皇子,一路移到了太子妃与成宁县主母女二人的坐席处,最后猛地抛出了一颗炸弹:“朕决意于今年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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