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313)

颖娘在外,便听见有人说闲话:“天子登基之后,可是一次和亲都没有许过,这还不足以叫人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吗?此番独独送了这位公主出塞,可见也是不得宠的,早前还是半信半疑,这回消息传到长安,天子一个字都没问起她来,这还不够清楚吗?”

又有人说:“任免官员,向来都要朝廷开具文书才行,怎么她一个公主,动辄就把人的官身给免了?天下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即便人家真是做错了什么,也轮不到她来管啊!”

旁边有人同仇敌忾道:“正是!常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是戎狄人的阏氏,又怎么来管娘家的事儿?这岂不是越俎代庖!”

颖娘听得沉下脸来。

这些说闲话的,都是在春郎手下吃了亏的小人,有办事不利被免职的,有暗地里跟戎狄勾勾搭搭互通有无的,还有从前靠在北宁城刺史府幕僚房里打秋风的……

春郎抵达北宁城之后,就先把本地官吏过了一遍筛子,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直接剔出去。

先前有谢、唐主持的那场大胜压阵,这些人即便心怀不满,也未必敢有所表露,现在天子降旨褒赏功臣,却独独落下了定安公主,他们也跟看见了希望似的,重新抖了起来。

颖娘提着马鞭过去,二话不说就抽了过去:“公主乃是千金之体,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来人,”她厉声道:“刚才说三道四了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押出去打!”

谢殊与唐佐听到类似的消息时,也是第一时间便呵斥压制了下去。

然而天子既然有了考校定安公主的意思,又怎么可能叫她躲在众人身后安生做一个娇贵公主?

第二日刘彻再往前衙去理事时,便有主簿不阴不阳的开口道:“公主殿下,下官有一事不明,敢情您指点一二?”

周围人的目光似有似无的望了过来。

刘彻道:“但请直言无妨。”

那主簿便道:“臣敢问公主,本朝何时有了公主主政的例子,您如今又是以什么身份位居刺史之上,代替刺史——且还不是一位刺史,领北州诸事的?”

刘彻还未说话,身边亲信便已经变色,从前侍奉过东宫的某位郎官一声断喝:“大胆!你怎么敢——”

刘彻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仍旧和颜悦色:“本朝的确没有公主主政的例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以后也不会有,总要有人来开一个先例的,不是吗?”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笑:“譬如说,若是没有前朝那位定安公主横刀立马,替父亲戍守城池,本朝这位定安公主,又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封号?”

“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居于刺史之上,领北州诸事的,我只说一遍,你且听好。”

刘彻环视四周,神色凛然:“我是以国朝公主的身份,出塞和亲,也是以国朝公主的身份,发公函希望北方诸州的刺史协同配合。我是以天下黎庶一员的身份,希望自己有幸参赞国事,也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朝一日能够回馈到天下黎庶身上去。至于我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跟你说话——”

他屈指点了点脚下:“这是居岩关,是戎狄大单于国书之中明言赠与我的城!在这里,我不是公主,也不是戎狄的阏氏,我是这片土地的主人!你竟然站在我的地盘上,问我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吗?!”

主簿听得变了脸色,再见她言辞如此强硬,神色中的不忿淡去,转而显露出几分畏惧。

刘彻见状,反倒轻叹口气,柔和了神色:“你不过是将心中不解问询出来罢了,何错之有?我既治此地,便该依从法度行事,岂能因他人忤逆于我而随意惩处于人?要真是这样,以后谁又敢直言相谏呢?”

当即下令赐主簿百两银,左右侍从日后不得为难。

主簿原以为今日冒头之后,必然要吃一顿板子了,却不曾想板子没吃到,反而受赏,一时且羞且愧,躬身向刘彻行了一礼,掩面而去。

刘彻微笑着目送他离开,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开始忙碌于案牍之间。

倒是唐佐闻听此事之后大为皱眉,城中几位要紧官员例行碰头的时候,同刘彻道:“公主未免太过宅心仁厚了,这种明明得了公主恩惠,却不识好歹反咬一口的人,就该立即拉出去杖责才是!”

颖娘也道:“可惜我不在那儿,不然,非给他个好看!”

刘彻不以为意,反倒出言规劝他们:“即便是圣贤,也会有看不惯他们的,更何况是我?”

唐佐冷笑道:“公主何必给那小人脸上贴金?他哪里是怀着直言相谏的心思,分明是故意为难,意图以此打压公主的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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