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391)

李天荣与母亲抱头痛哭,却不反抗,送行的庆州军民亦是流泪,李峤反倒去劝魏王:“本就是人世天伦,您就不要为此再责备世子殿下了……”

魏王泪眼朦胧的去看面前过分年轻的天子使节,很快便意识到对方也在演,起码此时此刻,他并没有跟自己撕破脸的意思。

他暗松口气,顺着既定的剧本几次推辞,最后终于在儿子跟军民的几次相求之后,带了魏王妃返回庆州。

李峤目送魏王一家的队伍消失在视野中,脸上的表情终于尽数敛起,继而调转马头,淡淡吩咐:“走吧,继续前行!”

副使是他的心腹,见状便有了几分猜测:“将军是否早就料到会如此?”

又了然道:“这就对了,您虽然识字,但念过的书却不多,先前说出那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呢,这是找哪个先生临时抱佛脚教的?”

李峤眼底却流露出极浅的一丝笑意:“这你就猜错了,却不是先生,而是我的兄长所教……”

副使吃惊的“啊”了一声:“您的兄长?”

李峤应道:“是啊,哪天真该叫你见见他,那才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

如是回到了天子行辕,李峤先去请罪,继而又站在道德层面上对新帝施加压力:“魏王,宗室栋梁,又是陛下的叔父,世子亦是陛下嫡亲的堂弟,如此骨肉分离、涕泪横流,臣实在不愿使陛下背负离间自家骨肉的恶名……”

新帝脸色铁青,显然也听出了李峤话中的未尽之意,激怒之下,甚至于将这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含义挑到了明处:“你的意思是,朕若是不赦免魏王妃,便是枉顾恩义之人吗?!”

李峤一掀衣摆,跪下身去:“臣不敢。”

“不敢?”新帝冷笑道:“你李峤还有不敢做的事情吗?!”

这话里的责难之意便十分重了。

一侧的近臣见状忙出言来打圆场,天子也自觉失言,只是一时间又拉不下脸来,遂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此番办事不力,着罚俸一年,暂停职务,回府闭门思过一月,不得有误!”

这便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了。

李峤不缺钱,至于职务……

这世道,只要有本事在身,又何必担忧会被长久的闲置?

天子如此为之,也不过是无能狂怒罢了。

李峤回到自己的府邸,后脚就有人在各处门户上贴了封条,只留下一道门用来运送厨下菜蔬。

宫中的人一脸为难:“李将军,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小人们实在不敢违逆……”

李峤不以为意:“无妨,你们也是听令为之。”

……

那边李峤离去之后,原本满面愠色的新帝,脸色却随之淡漠起来,吩咐左右侍奉更衣,往正房去给太上皇请安。

还没进门,就听见年轻歌姬的吴侬软语,彼时春风骀荡,杨柳轻柔,倒真有几分当年帝都的富贵风韵。

新帝短暂的恍惚了几瞬,方才入内,面带恭谨,生等着太上皇听完了一首曲子,打发侍从们出去,才低声开口:“已经照父皇的吩咐做了……”

太上皇半躺在摇椅上,目光紧盯着面前的棋盘,低低的“唔”了一声。

新帝忍了又忍,到底还是问了出来:“您如此为之——”

太上皇别过脸去,淡淡的看着他:“李峤与邬家最深的联系,是什么?”

新帝略一思忖,道:“是他的妻子翠娘。”

“大错特错,”太上皇断然道:“是邬夫人!”

新帝神色为之一震。

却听太上皇继续道:“李峤与邬家的联系,看似紧密,实则松散。邬家的下一代人,除去小九的驸马,再没有成器的,翠娘看起来是长进了,但是跟她娘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邬家全力支持李峤,要人出人,要力出力,要钱出钱——李峤再如何优秀,他也是外人,不姓邬,邬家其余人难道就没有异议?只是都被邬夫人打压下去,不敢吭声罢了!”

太上皇冷冷一嗤,伸手将面前棋局抹乱:“李峤在军中所向睥睨,邬家在朝中树大根深,这双方的联合看似牢不可破,实则漏洞百出,只需要将邬夫人这根最要紧的地基抽掉,这座大厦顷刻间就会倾倒坍塌!”

新帝了然道:“怪不得您让太医隐瞒邬夫人的病症,使其不治,此后又借故将李峤打发到庆州去……”

太上皇慢慢笑了起来:“年轻人少年得志,很容易觉得自己天下第一聪明的,他以为你是要借魏王打压他的声望,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将他打发走,怎么阻止那些民间大夫给邬夫人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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