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40)

采薇暗叹一声,转身在窗边取了根银签子,打开灯罩拨那灯芯。

毛才人当然知道自己如此作为会惹人厌,可是她眼前也只有这一条路。

跟其余人比起来,她不够漂亮,甚至可以说是后妃中姿色最平庸的。

她既没有淑妃和丁婕妤那样显赫的家世,也不像吴婕妤那样,是海内名儒之女。

她不像薛美人,天生对数字敏感,算盘打得比当了二十年账房的管事都顺溜,也不像陶美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平平无奇如路边的一棵小草,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才能。

入宫的八个人里,她的位分是最低的。

她只能勤勉。

因为没有任何依仗,所以入宫之后只能谨小慎微,也因为这性情,她敏感的察觉到,陛下或许是真的想将某些要紧事项托付到她们手上。

这与她而言,其实是件好事。

因为讨天子欢心、争夺圣宠这件事情,是无法量化、没有标准的,以她的先天条件,想要脱颖而出真的很难。

但是如朝臣一般为天子做事,打打算盘汇总档案这类工作,完全是可以量化的,只要肯努力,陛下就能看见。

她真的没有那么贪心,也完全不敢奢望比拟淑妃和吴、丁两位婕妤,只是希望陛下能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人。

若是能给她升一升位分,做个美人也好啊。

进宫的八位后妃,只有她是才人……

若她做了美人的话,依从本朝旧例,阿娘可升做五品宜人了。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毛才人的所作所为当然也瞒不过其余人去。

廖美人私底下同吴婕妤抱怨:“独独显了她出来!”

吴婕妤人情练达,心思灵透,倒是能明白毛才人所思所想,只劝道:“她有她的难处,多体谅几分罢。出头的法子摆在这里,能做到的不也就只有她?我只知道,叫我如她那般日日勤勉,我是不成的。”

廖美人一声叹息,遂不提此事了。

……

西阁距离三省不过数百米,如今再度启用,三省中人自然有所察觉。

西阁办公厅启用的第一天。

几位宰相照旧往政事堂去议事时,侍中李淳便问了旁边负责做记录的郎官一句:“我方才往尚书省去,仿佛见到有好些宫人等候在西阁外?”

其余几位宰相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是,”郎官应声,将事情原委讲与他们听:“宫中太后报病,陛下令后妃于西阁处置宫务,清查内宫过往账目。”

李淳“噢”了一声,并不多想。

等到第二日晨起上朝时,天光未亮,相隔百十米途径西阁之时,却见此处灯火通明,宫人内侍们齐齐恭候在外,他不由大为震撼。

“娘娘们这么早就来了吗?”

守候在宫道旁的内侍向这位宰相行个礼,大义凛然道:“娘娘们讲,古有祖逖闻鸡起舞,男子如是,常常以此作为勉励,难道女子便没有这样的志向吗?”

李淳肃然起敬。

等到这天上完班,宰相们聚在一起吃午饭,吃完就下班回家的时候,又发现司膳房原来还为西阁准备了膳食,更惊闻一个消息——西阁那边儿下午照常上班。

冯明达给惊住了:“不是五更天就到那儿了吗,下午不歇一歇?”

司膳房的管事道:“娘娘们说了,为陛下分忧解难,岂敢道辛苦?一日有十二时辰,只忙碌一上午,尚有余力而退,深觉愧对天子。”

冯明达:“……”

啊这。

别的宰相们:“……”

啊这。

搞得我们有点尴尬啊!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好像被内涵到了嗳!

……

这一日朝中政务稍多,又因为议及年赋,国之大事,嬴政特旨留了几位宰辅,午后廊下用过膳食,又往御书房去议事。

事情商讨到一半,天子身边的近侍打外边进来,用一种特意压低、但书房里边的人仍旧能够听到的声音恭敬问道:“陛下,西阁那边儿,娘娘们午后仍旧勤勉不辍,可要如旧例再送糕饼茶饮过去?”

宰相们就听天子语气中裹挟了三分诧异、三分赞叹,另外还有四分近乎感动的欣慰:“如此忠君体国,为上分忧,果然是朕的良佐啊!送,此事日后不必再问,援引为例便是了!”

内侍毕恭毕敬的应了声,行个礼,悄无声息的退出去了。

宰相们:“……”

Emmm。

没听见没听见。

然后就见天子好像刚回过神来似的:“方才说到哪里了?”

中书令柳玄轻咳一声,接了上去:“山南道年前刚刚遭了水灾,先帝令减三年赋税。”

天子“哦”了一声,就着此事继续商讨,如是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方才结束:“已经过了今日当值的时辰,剩下的那些个琐碎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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