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633)

饶是国丈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准这少年皇子的脉了。

他是胆怯之人吗?

当然不是!

若真是胆怯之辈,怎么敢只带几个亲随直入高陵侯府,杀人之后安享宴席,与高陵侯世子达成共识之后,又扬长而去?

若真是胆怯之辈,又怎么敢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他国士子清洗旧贵族,以一种堪称疯狂的积累怨望?

可是他今日登门,却又如此温文有礼……

国丈心下惊疑,难免不安,脸上倒是不显,仰头将杯中酒饮下,豁达一笑:“过去的就叫它过去吧,殿下无须再提!”

嬴政亦是一笑,又向前几步,为先前出言谴责公孙仪的贵族斟酒:“我的门客行事狂妄,冒犯诸位,我今日以一杯水酒,代他向诸位赔罪了。”

看见一头雄狮俯下头来,没有人会想要趁机骑上去,反而会觉得毛骨悚然。

谁知道他是在酝酿着一场怎样的袭击?

众人忙起身还礼,连道不敢。

嬴政又先后敬了几位宰相一回,最后终于转了一圈,来到了皇长子面前。

“大兄,请?”

“六弟太客气了!”皇长子假笑着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嬴政挨着敬了一圈儿,堪堪是仪容绝世,气度雍容。

余光瞥见随从前来的严肃向自己微微点头,便知诸事妥当,遂光明正大的同国丈道:“小子要厚着脸皮求借东道主家的一间厅堂,邀请几位贵客叙话,却不知国丈可否成全?”

国丈神色微动,脸上却和蔼笑道:“有何不可?”

当即拍手召了亲信过来,吩咐道:“将南边的偏厅收拾出来,摆铃兰桌,约莫要有……”

他目光探寻的看向嬴政。

嬴政向他颔首致意,继而开始点人:“大兄,国丈,广平侯,舞阳侯,安成侯……”

接连点了九个人才停下。

皇长子眼见着他初到此地便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心下早觉不快,此时再听他安排自己,更是不悦:“你以为你是谁——”

嬴政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大兄,有旨意。”

皇长子微微变色,就此噤声。

国丈同样听到了那压低了的五个字,脸上更是阴沉不定。

一侧的宰相们目光微妙。

皇长子便不必说了,其余八人,可都是旧贵族当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啊。

江茂琰低声同汤义康玩笑道:“总不能是六殿下在偏厅设下伏兵,想要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吧?”

汤义康有些无奈道:“别胡说。”

中书令李炎亦是若有所思。

国丈府上今日原就在行宴,迅速收拢一间偏厅,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罢了,嬴政彬彬有礼的将人请了过去。

这些个顶级贵族一走,正厅好像也寂寥了起来,所有人都默默的竖起耳朵,试图往南边伸一伸,再伸一伸。

皇后带着数名亲信匆忙赶来此地,便见正厅中空置着若干席位,再定睛细看,不在此地的除了老父和长子之外,俱都是旧贵族群体中的领头人物。

难道六皇子他居然敢如此?!

皇后饶是早有猜测,也觉悚然——高陵侯也便罢了,终究只是个中等侯爵,可他今日若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皇帝只怕也保不住他!

江茂琰在瞧见皇后的那一瞬,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当即起身离席见礼。

皇后却也无心与之寒暄,当下开门见山道:“国丈与皇长子何在?六皇子何在?!”

江茂琰觑着她神情中难掩的慌乱与不安,抬手指了指南厅所在的方向。

皇后再顾不上说什么,便风风火火的去了。

江茂琰一话不说,跟了上去。

中书令李炎眼眸一转,紧随其后。

其余几位宰相自然随从。

……

嬴政以一句“有旨意”,成功的带了众人往南厅去。

然而等真的到了地方之后,他却迆迆然的占据了本该属于国丈的主座,好像先前的谦逊与有礼,尽数都灰飞烟灭了一般。

皇长子心下不忿,再一想这厮是带着圣意来的,大抵稍后便要宣旨,姑且就叫他占个主座吧。

哪曾想嬴政在上首坐定之后,只淡淡丢下一句“且静待片刻”,便不再理会旁人,竟是自酌自饮起来!

皇长子自然恼怒,意欲发作,又觉得他今日胆敢如此,必然有所倚仗,几番踌躇之后,遂转目去看自己向来老谋深算的外祖父。

国丈能感觉到六皇子今日必然有所筹谋,却猜不到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加上那句“有旨意”,一时之间,竟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其余人眼见国丈这个东道主都不作声,又摄于六皇子威势,岂肯做这个出头鸟?

客席上坐的九个人,哪一个跺跺脚,都能在周国引起一场地动,然而此时此刻,却都如同受惊的鹌鹑一样,惶恐又不解的面面相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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