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这点,宠爱与位分缺一不可,这可不是单单运气好就能做到的。
再观其言行,也是进退有度,十分得宜,难怪人家能当宠妃了。
不过……
朱元璋思忖几瞬,又写了一句:“死的早可能也占了点便宜。”
彼时她风华正茂,青春曼妙,正处在一个绝代佳人容色最盛的时候,如同一支乐曲演奏到了高潮,却戛然而止——
怎么能不让人惋惜?
而时间这东西本身就是一重滤镜。
尤其是当身边那些陪伴自己很久的人逐渐变了模样,让皇帝心生厌倦,那多年前就尘封在岁月里,永远不会再犯错、近乎完美无瑕的人,当然也就成了不染尘埃的明月光。
李元达提了个问题:“你们说,这个世界里,李夫人去世之后,还会得到皇帝真心实意的思念和哀恸吗?”
几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给出了答案。
只要她死的早,那么就能!
美貌单出是臭牌,但要是再配上聪明的大脑,那就是王炸了!
李夫人当然不可能永远猜中皇帝的心思,也不可能永远年轻,善解人意的做皇帝的解语花……
但是只要我死得快,那就能定格成永远!
李世民盘算着时间:“史书上记载,她是生产完之后因病辞世的,那估计就快了啊……”
……
刘彻在书房跟皇帝相谈甚欢,谈完正事之后就开始了堕落狂欢。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心里跟嘴上同时“芜湖~”一声:“还是长安的酒水香醇,乡下哪儿有这么好的酒!”
然后撸起袖子同皇帝道:“爹,再喝一个!”
说完就开始吨吨吨往嘴里灌。
皇帝也很高兴。
跟儿子谈正事高兴,是因为他看见儿子是一个合格的后继者。
跟儿子喝酒高兴,是因为……
跟狐朋狗友一起鬼混真开心啊家人们!!!
皇帝还约他:“待会儿出去跑马!”
刘彻兴奋拍桌子:“去看斗鸡!!”
皇帝也兴奋起来:“去咸阳原赌钱!!!”
刘彻愈发兴奋:“一起去上林苑打猎!!!!”
皇帝兴高采烈的招呼他:“走走走!”
爷俩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刘家父子哥俩好的时候,魏不疑也正跟父亲和表哥冠军侯叙话。
外戚毕竟是外戚,即便皇帝看重,他们自己心里边儿也有杆秤,不好时常往宫里去,这回皇太子回京,二人饶是挂念,却也克制住了。
这不是还有魏不疑吗。
后者老老实实的将此行诸多见闻一一讲了,魏不疑也好,冠军侯也罢,都有些难以置信的诧异。
因为在魏不疑口中的皇太子,行事太过于果敢,手腕也太过于老辣了。
而更为难得的是,他居然真的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蒙受小吏的羞辱也不做声。
这简直温和到不像是刘家的血脉了……
怎么,外甥你手边没有趁手的棋盘是吗?
而魏大将军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却是欣慰起来:“对于刘氏的储君来说,做多少事还在其次,能磨平自己的心态,凡事处之泰然,才是真正难得。”
他打发了儿子出去,又温声同外甥道:“据儿明白这个道理,你也一样。”
冠军侯神色肃然,作受教之态。
魏大将军见状,由衷叹道:“我当初听闻据儿有意出关,也是大吃一惊,再细细想了,又觉得这手棋走得很好。”
“陛下不是先帝,他精力充沛,身强体健,更像皇太后多一些,一旦父老子壮,即便二人都没有这个心思,也未必不会在身边人的推动下走向对峙之路……”
“现下据儿做了皇太子,却不留恋长安,外出游历,既是增长见识,也能晚几年入朝,尽量延后势力大成的时间,这是好事。”
冠军侯略有些不以为然:“舅舅,您是不是太小心了?”
魏大将军正色道:“小心无大错!陛下对你我有知遇之恩,形同再造,而皇后和皇太子又是我们的至亲,一旦有变,该当如何?”
“为了避免这样的局面,从一开始,就应该谨小慎微,你难道不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吗?”
冠军侯听得心下一凛,忙挺直身体,郑重应下:“是,外甥记住了。”
刘彻在宫外跟他的狐朋狗友爹鬼混,魏不疑倒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听老爹教诲,得空还进宫去给皇后姨母请了个安。
皇太子出关乃是隐秘之事,他这个随从之人当然也要尽量低调,别说是去同从前相熟的朋友走动,最好连门都少出。
是以这日拜见过皇后,叙话之后,他便身披一件带兜帽的大氅,带着侍从们往自己府上去。
途径京兆尹府时,却见道路两侧有围堵在这儿的百姓,神色古怪的议论着什么,不时朝旁边在忙活的差役们指点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