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想要GDP/笑死,谁还不是个SSR+番外(939)

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思维颠覆所带来的的震惊。

规则是用来约束臣民的,为皇者不可以画地为牢……

初听时心生震颤,细细思量之后,陡然有醍醐灌顶之感。

欣喜后知后觉的到来。

尽管他从小就被祖父抚养,尽管他是父亲的嫡长子,但有史以来,这还是祖父第一次明确的告诉他——你以后也会如我一样为皇。

对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来说,这是莫大的认可。

刘进强行抑制住自己的兴奋,直到到了母亲面前,四下无人时候,才终于稍稍显露一二。

“母亲,您知道吗?”

他脸上同时显露出勃勃的生机和与之不相上下的野心来:“我原先还担心祖父会为父亲今日的行径而动怒,一直提心吊胆,没想到方才送祖父去歇息时,他却说……”

寝殿内掌着灯,皇太子妃正在织布。

这是汉室的习俗,皇后要亲自养蚕取丝,效仿民间女子,勤于桑事,以为天下表率。

而皇后已经上了年纪,眼神不如年轻时候好使,虽然也还在养蚕织布,但是大半的任务却已经转移到皇太子妃这个未来的大汉国母身上了。

皇太子妃是个沉静又不乏聪敏的人,接过这担子之后,便兢兢业业为之,时间久了,闲来无事的时候她也总喜欢坐到机杼前来。

这叫她觉得安宁,也间接的可以整理自己的思绪。

此时听儿子说了这些话,皇太子妃短暂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对着儿子明显难掩兴奋的面庞看了一会儿,却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刘进那颗发热的头脑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知道在皇室里母亲和父亲是不一样的,他们永远都有着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也没有丝毫的伪装,眼底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几分委屈。

“母亲,”他有些难以置信:“您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皇太子妃继续着织布的动作,机杼声不间断的传到刘进的耳朵里。

同时,她那平和的声音缓缓响起:“陛下见到海西侯失礼,心中不悦,你父亲马上奏请他暂且避往偏殿,自己留下料理此事。而陛下在得知你父亲那在你眼里出格的行径之后不怒反笑,这说明你父亲的行事风格是陛下所欣赏的,父子一脉,极其相似,不是吗?”

刘进听得有些不解,却也知道母亲是有意教诲自己,遂一掀衣摆,跪在了母亲身旁:“是的,父亲跟祖父其实是同一种人。”

皇太子妃就在这时候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你呢?”

刘进怔住了。

皇太子妃注视着他,进一步问道:“你像你的父亲吗?”

“易地而处,你能在事发之初就意会到你父亲想要什么样的处理结果,顺从他心意的同时,又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吗?”

“你难道真的就只是在当一个局外人,在旁边看热闹?”

“进儿,难道你居然意识不到,如今的陛下和皇太子,就是来日的你父亲和你?”

刘进如遭雷击,先前的得意与欣喜瞬间荡然无存。

皇太子妃见状,不由得再叹口气:“儿啊,你父亲当然也是疼爱你的,可你觉得,你降生时所蒙受到的爱惜,能够跟你父亲降生时所蒙受到的爱惜相比吗?”

刘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相提并论呢?

他的父亲是祖父的长子,是年仅三旬才有的一根独苗,父亲降生之后,祖父兴奋地大赦天下,又迫不及待的将祖母册封为皇后,早早就确立他为皇太子……

而他,是在父亲跟母亲成婚的第二年诞生的,很快又有了别的弟弟。

虽说是嫡长子,又被祖父躬亲抚养,待遇上冠绝诸弟,但想要跟父亲年幼时的待遇相比,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皇太子妃郑重其事道:“进儿,去读读史书,看一看那些浸透了血泪的前车之鉴吧。”

“先秦之时,始皇帝与长公子扶苏政见相悖,父子失和。”

“高皇帝偏爱赵王如意,不喜惠帝,险些易储。”

“太宗孝文皇帝一度偏爱梁王——这说的可不是先帝的胞弟梁王,而是太宗孝文皇帝齿序最小的儿子梁怀王刘揖,他有多受宠?是他死了之后,梁国这个膏腴之地才落到先帝的胞弟、后来广为人知的梁王刘武手里!”

“而先帝起初册立的皇太子也并非当今陛下,这段过往,想来你也有所了解。”

皇太子妃语重心长道:“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裂痕,甚至于储君与帝王这段关系存续的时间,远比不上你父亲与你的祖父。”

“你父亲八岁做了皇太子,到如今已经是二十多年了,你祖父待他,仍旧如同幼年时候一样亲厚,甚至于亲厚到了世界上最该引以为鉴、察觉到其中危险的你都一无所知,这多么令人心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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