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153)
用它熏了衣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驱蚊效果。
方东看着贡院两侧茂盛的草木,挥手驱赶蚊子:“考场内的蚊虫应该也不少。”
苏源抖了抖袍角,撵走叮在上头的蚊子:“左右艾草味道不算大,这个时候蚊子又没什么力气叮人了,可以点一小会儿,不过得小心一些,以免明火燃了考卷。”
“这是自然。”众人连连应声。
苏源勾唇一笑,不着痕迹地蹭去掌心的湿汗。
根据往年数据,一省内参加乡试的秀才差不多有上万名,而录取者不过四五十。
竞争之大,让他的心弦始终紧绷,脑皮层都隐隐发麻。
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苏源不再看周遭黑压压的考生,专心盯着自个儿的鞋尖。
寅时左右,几十上百府县的生员自发站成十五人小队,在门前接受点名。
完成点呼后,又来到头门,开始搜身检查。
四个卫兵依次排开,一人负责一位考生。
搜查依旧严格,所有考生都必须褪去衣衫,从发缝到脚趾挨个儿寻摸一遍,甚至连带进考场的包子都被剖开,仔细检查里面的馅儿。
苏源早有预料,准备的都是实心的馒头,至少不会因为馅儿被拨来弄去而丧失食欲。
检查无误,卫兵递给苏源一份照入笺,苏源双手接过,去往仪门。
仪门主要是服饰检查,倒是没什么问题,苏源领了印有考试守则的小册子,进入龙门。
龙门内如同迷宫一般,摆放着上万张座席,甬道两侧分布着号筒,里头又有数十个号房。
考生的吃喝拉撒都在号房里解决,直到考试结束才可出场。
苏源走进号房,放下寝具和炊具,转而打量起号房。
所谓号房,自然十分狭窄,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充当答题的桌案,下面的则是凳子。
到了晚上,两块板子拼起来,就是一张床。
至于物品,除了一盆炭火和一支蜡烛,再无其他。
再一低头,犄角旮旯里还有一片蛛网,指甲大小的蜘蛛正勤勤恳恳地织着网。
苏源:“……”
吐出一口浊气,苏源告诉自己,未来的三天里他都要在这里度过。
一睁一闭眼,很快就过去了。
将号房简单打扫了遍,苏源撩起袍角,缓缓坐在木板上。
很好,很牢固。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
苏源啃了两个包子,又跟号军要了点水,煮开后喝了半碗。
等这一切做完,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所有的考生都已入场,鸣炮后所有的入口都被监临官封印起来,待两日后才能再次开启。
苏源没点蜡烛,只燃了会儿艾草以驱蚊,随后和衣躺在木板上。
他身量颀长,木板压根不够长,只能委委屈屈地侧身蜷腿,将就着睡了一夜。
翌日一早,苏源被隔壁“噗嗤噗嗤”的动静给闹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浑身僵硬且酸麻。
慢吞吞撑着木板起身,刚把木板收回去,第二反应就是好臭。
臭味是从隔壁不知哪个号房里飘出来的,杀伤力堪比核.武.器,几乎将整个号筒都污染了。
苏源清楚地听见,紧挨着他号房的考生在干呕。
硬着头皮吃了个饼子,刚擦了手,就有办事员分发答题用纸和题纸。
分发考题的同时,也在核对各个号房内的考生是否为本人。
点检结束后,便正式开始答题。
乡试分为三场,分别是八月初九、十二以及十五。
此为第一场,考四书三题和诗一题。
苏源磨好墨,开始破第一道四书题。
乡试的难度无疑比院试提高很多,院试时他只用了一刻钟就破题成功,这次足足用了他小半个时辰。
拿巾帕擦去额头的细汗,苏源一手执笔,眉头紧蹙,迟迟不曾落笔。
一刻钟后,方才从混沌的思绪中挣脱出来,铺开草纸,伏案书写起来。
思路如同行云流水,毫无迟滞感。
通篇数百字的文章,几乎是一气呵成。
一篇写完,又紧跟着破下一题。
时间于笔尖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傍晚时分,苏源刚好写完第二题。
思忖片刻,他还是点了蜡烛,借着昏黄的光线将两篇文章修缮润色,用标准的楷体誊写到答题用纸上。
落下最后一笔,苏源脚腕一疼,低头发现一只蚊子叮在上面,肚子鼓鼓囊囊。
抬指间解决了撑得飞不动的蚊子,苏源忍着羞耻解决了生理问题,洗了手才去吃馒头。
吃饱后,苏源又把第三篇文章写在草纸上,伸手灭了蜡烛,将答题用纸和题纸放在远离吃食和水的另一角落,和衣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