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219)
陈正同对方说笑两句,而后随意找个借口回了小院,将一切完完整整转述给苏源听。
苏源搭在扶手上的五指骤然收紧,骨节泛白,眸底暗色翻涌。
“你是说,那辆马车出自诚王府?”
陈正回话时低着头,全然不知自家公子的神情有多么骇人:“是,那些摊贩都是从诚王府得到的赔偿。”
诚王府......
苏源敛眸默念,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梁盛不愧是主角光环加身的男主,做出这样漏洞百出的事,诚王都愿意替他擦屁股。
一时间,苏源竟不知该夸梁盛自视过高,还是该夸他有本事。
再抬眸,眼底已恢复一片波澜不惊,淡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陈正应声而退,书房内只剩下苏源一人。
其实昨天从马蹄下逃过一劫,苏源就猜到这一招出自梁盛之手。
打从放榜那日,苏源就对其保留警惕,生怕他对自己不利。
没想到梁盛现在这么疯,竟想要当街取他性命。
他又怎能保证,过程中疯马不会伤及旁人,以致无辜之人丧命?
“真是丧心病狂。”
苏源以手扶额,陷入沉思。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显然是无法撼动有诚王做靠山的梁盛。
即便他在当今那里记了功劳,也不能跑到他老人家面前直接说:“你儿子包庇想要杀我的凶手,你赶紧把他们一块儿处置了。”
他又不是嫌命长。
再者,他在京城全无根基,贸贸然行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磕得头破血流。
不值当。
为今之计,只有徐徐图之。
以梁盛的鲁莽,和针对自己的敌意,他定会再次出手。
马脚露得多了,总有翻车的时候。
如是安慰自己,苏源心里还是不得劲,索性摊开宣纸练起大字。
整个过程静心凝神,翻涌的心绪倒是逐渐平和下来。
最后一笔时,苏源落笔极重,在宣纸上留下粗而深刻的一撇。
将毛笔放在笔洗上,苏源倏然勾唇,却不含丝毫笑意。
没关系,他最擅长的便是忍耐。
一如当年被曹安陷害,最终曹家不也登门认错了。
如今灵璧县谁还记得曹家。
梁盛亦是同理。
不过是大boss和小boss之间的区别。
苏源从容起身,回房上药酒。
根据医嘱,上药酒时需要用力搓揉,将药酒渗透进皮肤中。
苏源疼得直吸气,等药酒上完,出了一身汗。
这屋里原本是有一面铜镜的,只是苏源平日里不怎么爱照镜子,就把它塞到了角落里。
把药酒放一边,苏源起身去了铜镜前。
背对着铜镜,艰难扭头。
铜镜的清晰度肯定是不必玻璃镜的,可谁让后腰的淤青太过狰狞,在铜镜里明显比其他地方的肤色深了几个度。
淤青几乎横亘了整个后腰,仿佛在一张宣纸上泼洒了重墨,分外碍眼。
苏源闭了闭眼,深呼吸。
穿上衣服直奔书房,提笔一阵龙飞凤舞。
几行写完,将其折叠放入信纸中,再密封好。
苏源唤来陈正:“尽快把信送出去。”
陈正领命而去。
苏源长舒一口气,后腰的伤处都没那么痛了。
书上说了,男人很多时候的话都是不作数的。
就比如刚才。
这回他拒绝猥琐发育,偏要有仇必报。
苏源翻开书页,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嗯,没毛病。
诚王府,刘侧妃住处
房门大敞,屋里不时传出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守在门口的婢女婆子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
屋内,梁盛跪在地上,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的脸被碎片划伤,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刘明珠气得浑身发抖,脚边是一堆破碎的瓷器。
她咬牙切齿,用外人听不到的声音:“王爷都已经答应了,你为何还要擅作主张?”
“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一行为,会影响到我,甚至影响到王爷的大计?”
梁盛黑黢黢的眼珠动了动,直视着刘明珠:“与其让他入朝发展,不如斩草除根。”
第71章
梁盛的执拗令人心惊,刘明珠看在眼里,气急败坏地拿起手边的物件朝他丢过去。
茶杯砸到额头,发出一声闷响。
梁盛抬手,指尖触感温热黏腻。
“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姨母。”刘明珠口不择言,“当初若不是我姨娘派人不远千里接你来京城,你现在不知道在哪讨饭呢!”
梁盛双拳倏然紧握,颈侧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