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544)
今日事今日毕,苏源花一个时辰处理完文书,又叫上几个人,带着材料急吼吼赶去造船处。
走在宽敞的宫道上,头顶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苏源步履匆匆,有种腿都快跑细了的错觉。
不过这样也挺好,更容易立功,也更容易升职。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声殷切的呼唤:“苏大人!”
苏源转过身,见来人是大理寺卿,而他的身后空无一人,颇有些诧异:“齐大人不是去刑部?”
全国各地的案件文书加一块儿可不少,没几个时辰干不完。
大理寺卿隔着官帽摸了把秃脑门:“大理寺那边也有不少文书亟待处理,两位少卿带着人留在刑部就够了,总不能所有人都耗在那儿。”
苏源想也是,正欲说先行一步,就见大理寺卿走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说:“之前的那个高伟你还记得不?”
提起高伟,横亘在胸口上的鞭痕就隐隐作痛。
伤口很深,即便用了祛疤的膏药,也还是留下了手指长的疤痕。
每次更衣沐浴时看到,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太舒坦。
奈何那高伟只是按照惯例审问“犯人”,苏源连报仇的正当理由都没有。
没想到翻了个年,高伟的左少卿职位就成了旁人的。
苏源还挺满意,倒是没深究其中的缘由。
苏源没空深究,不代表大理寺卿不想给他卖个好。
“年末考绩时,高伟被人检举,说是以公谋私,只因那家人不慎将洗菜水倒在了他家地界上,就给那家的顶梁柱扣了个罪名,害得人家破人亡。”
因一盆洗菜水引发的惨案,这未免太丧心病狂了吧?
“还有之前经他手里过的案子,有好几人以金银贿赂他,好免去律法的审判。”
大理寺卿比了个数字:“抄出来的银钱,林林总总加起来起码有这么多。”
苏源生平最厌这种人,直接把对高伟的恶感拉升到满值。
“这些天太忙了,我都没听说这回事。”
大理寺卿撇了撇嘴:“陛下嫌丢人,当天就让人处置了他。”
这里的处置,应是死刑。
苏源兀自想着,继而发问:“高伟在你手底下这么长时间,齐大人您竟没发现?”
大理寺卿头摇成拨浪鼓:“有些案子不甚重要,都是底下的人处理好了,将认罪文书交上来,苏大人你可别多想,我真什么都不知情啊!”
苏源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着若大人您能早些知道,也不至于那些犯人逍遥法外,有人无辜丧命了。”
大理寺卿能好生生站在这,就代表他是无罪的。
否则以弘明帝的刚正果决,绝对会送他下去陪高伟。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没误会就好:“所以这些天大理寺的人起早贪黑,把高伟在任期间审理的所有案子都翻了出来,一一核对,生怕有些个漏网之鱼。”
说着他扭过身看了眼苏源身后的人,偷偷摸摸取下官帽,自以为隐蔽地低下头,又光速戴上:“苏大人不瞒你说,最近我熬得很了,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真是愁死个人。”
看到一圈地中海的苏源:“......”
瞥见一片光秃秃的工部主事:“......”
偏大理寺卿对身后欲言又止的目光毫无所觉,苦着脸说:“有这样一个下属,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苏源又同情又想笑,咳嗽一声压下试图上扬的嘴角:“听说吃黑芝麻可以养发,大人回去可以试试。”
大理寺卿揣着手:“多谢苏大人提议,今儿回去我就让人准备。”
苏源回以微笑。
不得不说,身边有王一舟、大理寺卿这样的友人,连整日面对枯燥的公务都没那么累了。
“哦对了,还有之前负责派饭的那个狱卒,事发当晚他就逃了,前几天才找到。”
苏源眉梢轻挑,能在朝廷的追捕下坚持到现在,也是有点本事。
“陛下原本打算以谋害朝廷命官将其斩首,恰好后宫有娘娘传出孕信,陛下一高兴,就免去他的死罪,判了他充军刑。”
苏源:“......”
真不知该感叹陛下老当益壮,还是该感叹那狱卒倒霉透顶。
斩首是一了百了,眼一闭哪管身后事。
反观充军刑,它比流放更重,被称为“死刑代用刑”,类似现代的劳改。[1]
被判充军刑,真真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