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56)
至于在外面听课,比起被戳穿事情真相名声尽毁,他更倾向于前者。
等季先生带着梁源、韩志平离开,几位同窗七嘴八舌出声,话语中多少带了点责怪意味。
“韩志平害得咱们这么惨,你怎么就放过他了,要我说啊,就该把他撵出私塾。”
“不仅如此,我还想喂他一包巴豆粉,让他也尝尝屁股疼的滋味。”
张衡捂着绞痛的腹部,笑容无端阴寒:“又不是只季先生一家私塾,他离开了还能去别家。让他留在这里,咱们才能慢慢折腾啊。”
其余几人打了个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张兄高招!”
并非他们居心险恶,而是韩志平阴毒在前。
若他老实认了,他们也至不至于如此恼恨,偏他畏畏缩缩,证据摆在眼前还死不承认。
那就别怪他们了。
……
糕点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表面韩志平表现得毫不知情,可谁都不信他是真无辜。
哪家会在吃进肚子的东西里放巴豆,更遑论做糕点的那个人只是个拿钱干活的厨娘。
只是季先生在经过张衡等人同意后,已做秉公处理,他们也不敢公开表达不满。
不过公开的不行,私底下却可以。
于是乎,韩志平的苦难开始了。
他不是被门头上的水桶浇个透心凉,就是被墨水毁掉作业本。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甲班那几位受害者的设计下,在蹲茅厕的时候一脚踩空,摔进了坑里,吃了一嘴的农家肥。
谁都看不起为了一场考核给同窗下黑手的人,大家十分默契地冷暴力韩志平,迎面撞上都不带说话的,顺带抛个鄙夷的眼神过去。
长此以往,韩志平的神经好像一张长弓,弓弦紧绷,处于断裂的边缘。
他开始破罐子破摔,连着四五日不来私塾上课,一来就是浑身酒气,臭味冲天。
季先生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梁源在延期的月度考核中一举拿下甲班第一。
季先生拿梁源做榜样,在丙班大肆赞扬。
门外的韩志平蓦地哈哈大笑,笑声尖利刺耳,惊飞一树鸟雀。
大夫一诊脉,得了失心疯。
季先生请来韩志平的父亲,从糕点事件开始说起,再将韩志平近来的表现告知与他。
韩志平他爹早从管家口中得知韩志平让人在糕点里放巴豆的事,听完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并未放心上,没想到会引起这样严重的后果。
归根结底,韩志平还是咎由自取。
数年后,梁源荣归故里,有人为了讨好他,特意提起韩志平。
韩志平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虽然治好了失心疯,反应却有些迟钝,家中的生意由庶弟接手,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
对于梁源来说,韩志平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
既已得到报应,梁源吃顿饭的功夫就把人忘了个彻底,转身投入到府试准备当中。
四月廿二,府试正式拉开帷幕。
梁源一行人提前两天来到了府城。
因着府试的缘故,府城各大客栈爆满,梁源等人找了好几家才寻到有空房间的客栈。
距离考棚远不说,房间环境也不算好,狭窄且昏暗,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梁源索性天一黑就借口晕牛车,躲进了自习室学习。
将四书五经翻来覆去背了两遍,又将以前的文章拿出来翻看,就连前辈们的府试经验也都略过一遍,争取十拿九稳。
如此一轮下来,结束时已经亥时。
梁源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
四月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沉甸甸不说,隐约还能感觉到潮气。
梁源眉心跳了跳,刻意忽略种种不适应,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好在梁源不认床,只要睡着了,雷打不动,一夜好眠到天亮。
开到府城的第二日,亦是独自学习,下午抽出一两个时辰与几位一起参加府试的同窗交流一番。
吃完晚饭,梁源将书本尽数放入书箱里,早早躺在了床上。
从晚饭后,梁源就没再多喝水了。
府试时考棚内虽有茅厕,可若是有生理需求,须得在专人引导下入厕,过程中也丝毫没有隐私可言。
羞耻度满分不说,一来一去还耽搁做题时间。
故而梁源想着,能不去就不去,反正前两场只考一天,眨眼间就过去。
这一夜,梁源罕见地做了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