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74)
那几位衙役快马加鞭,总算在申时初赶了回来。
“属下明察暗访,还问了每日给梁府浆洗衣裳的婆子,画中之人的确是云姨娘身边的,据那婆子所说,那人鲜少来梁府,几次碰见府里的下人都称呼他云管事。”
“云管事本是云姨娘的远房叔叔,因为云姨娘的缘故成了梁家一间铺子的管事。”
云秀。
云管事。
教书先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同时扪心自问,他以前是否一叶障目了,只看到表面,而没注意到暗地里的波涛汹涌。
林璋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下,狠狠松了一口气。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云管事被请来府衙做客,轮番审问之下终于熬不住招供了。
正如陈勇所言,与他私底下交易,事成后又想取他性命的,正是云管事。
越往下审,吐出的东西越是触目惊心。
不仅梁源被除族有云秀的设计,就连当初苏慧兰因虐待庶子,以犯了七出的名义被梁守海休弃,也是云秀的手笔。
证据确凿,林璋立刻下令,前往灵璧县逮捕云秀。
衙役找上门的时候,云秀正与灵璧县几位富商家的夫人进行夫人外交,一众女子妆扮精致,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衙役一拥而入,不顾男女之别将云秀摁在了地上。
珠钗散落一地,华美衣裙沾上泥污,云秀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你们什么人,你可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衙役昨夜审问云管事整整一夜,正烦躁着,语气冷酷道:“你买通小厮陷害嫡子,事成后派人灭口,还设计诬陷正室,知府大人特意派我等将你捉拿归案!”
云秀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原本惊慌失措的富商夫人个个张大嘴巴,惊恐地看着云秀。
云秀心中恼恨,还未来得及狡辩,就被衙役拎了出去。
她试图挣扎,被衙役用刀鞘狠狠一击:“老实点!”
富商夫人们面面相觑,见势不好,相继提出离去。
管家送走了她们,连忙跑去县衙搬救兵。
押送云秀前往府城之前,衙役还特地跑了躺杨河镇,将此事告知梁源。
梁源震惊而又痛苦,踉跄着后退两步,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和娘,明明当初娘待他们不薄,而我一个傻子,压根就不会对盛哥儿产生任何威胁啊!”
衙役心下不忍,谣言害死人,云姨娘可真不是个东西,这是把一对无辜母子往绝路上逼啊:“梁童生放心好了,大人绝不会放过她的。”
梁源勉强扯出一个笑,苦涩无力:“多谢这位大哥,我想去见她一面,可以么?”
衙役只是个打工的,不好乱下断言,委婉道:“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府城,能否见面还得大人同意。”
梁源想起那个严肃却又温和的知府大人,扭头对苏慧兰说:“娘我去府城一趟,很快回来。”
苏慧兰正磨刀霍霍,闻言二话不说同意了:“去吧,娘在家等你。”
本来她也想去的,又担心人多了知府大人不准许,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又是一路快马加鞭,梁源被衙役从马背上提溜下来,大腿内侧火辣辣疼,抿着唇悄声吸气。
身边的马打个响鼻,抬了抬前腿,像是在嘲笑他。
梁源:“……”
忍住。
忍住。
现在不是表情丰富的时候,先前那么高兴都忍住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梁源忍痛进了府衙,林璋正在处理公务,听说他来了,还特地过来见他一面。
见梁源脸色发白(被风吹的),眼尾泛红(被蹭伤刺激的),他哀叹一声:“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放心吧,本官一定还你一个公道,还有流言之事,本官也会替你澄清。”
众所周知,读书人名声很重要,不论是出于公义还是私心,他都要替梁源洗清污名。
这些天以来被人审视疏远的憋屈,等待时机的忐忑,在这一刻通通被激了出来。
梁源长舒一口气,声音发颤:“我知道了,多谢大人。”
随后提出要见云秀一面。
林璋欣然同意:“她已被投入大牢,我让人带你过去。”
梁源深深作了一揖,再次说了一句:“多谢大人。”
林璋颔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做安抚,径直离开了。
府衙的牢房里关了不少犯人,有因为偷鸡摸狗被送进来的,也有因为害人性命,等着被砍脑袋的。
犯人们一听到脚步声,全都睁开眼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