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圣父黑化后(171)

说罢,也带着李恒走了。那少年护卫跟在他身侧,好似一道沉默的影子。

商挽琴亲手关上院门。

她来到房门口,敲敲门,又自行推门进入。

“进……唔,我话还没说完。”

屋里拉着帘子,但沙漠的阳光还是透过来,将空气照得很亮。光凝固似的,里面漂浮着一粒粒尘埃;在尘埃的下方,青年躺在卧榻上。他手里举着一朵琉璃睡莲,正对着光端详。

商挽琴进去的时候,他正想把那朵花收起来,但没来得及,于是说出这么一句。

她不觉笑了:“看来表兄很喜欢嘛。”

他没出声,目光移到一边,应了一声,又问:“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看你有些不舒服。”商挽琴走过去,探探他额头,“果然,你有些发热。地下幽凉,地面炎热,是很容易不舒服的。现在吃药吧?”

“一点不适……”他话没说完,就在她的目光里住了口。

商挽琴把药瓶拿出来,倒出一粒药丸。这药丸子将近元宵那么大,棕黑色,同时散发出蜜的甜味和药的苦味。

乔逢雪立即拧眉,有点抗拒地说:“我明明告诉郑医仙,不要把药丸搓得这么大。”

商挽琴动作一顿,咳了一声:“那个,是我让郑医仙做大一些的。我问过他了,他说做大一点,药效也更好。”

乔逢雪盯着她,仿佛有点难以置信。

商挽琴沉默一瞬,试探道:“要不,我陪你吃?”

“表妹要怎么陪?”他面无表情。

商挽琴沉吟片刻,摸出一包果脯,说:“你吃一口药丸,我吃一口果脯。”

乔逢雪:……

“算了,拿来吧。”他伸出手,叹了口气,更加无精打采了。

商挽琴倒水端水,又奉上果脯,殷勤道:“吃完药,表兄可以吃果脯甜甜嘴。”

“滑头。”他瞟她一眼,自己却也忍不住笑起来,“好了,我又不是个孩子。这果脯你自留着吃罢。”

她没作声,只伸手拉住他衣服。他有些诧异看来,静默片刻后,他睫毛一颤,看向一旁。

“知道了……给我就好。”他将水杯凑在唇边,含糊地说了一句。

商挽琴托腮看他吃完,才说:“表兄,你说,琉璃部落的异常,真就因为水里有鬼气?”

“表妹是觉得,还有什么不对劲?”他立即问,目光凝聚起来。

“我说不好,但还是小心为上。”商挽琴观察着他的表情,“我在想,万一,我是说万一,除了泉眼之外,琉璃部落还有其他麻烦,求表兄帮忙,表兄你会答应吗?”

他神情动了动,说不好那是个什么情绪。

“比如?”他问。

商挽琴索性直言:“比如,远山头人说自己的心脏有问题,指不定他们会再求表兄帮忙,让你给他治病?”

乔逢雪凝视她片刻,微微一笑。他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柔和道:“我也算久病成良医,可终究不是个大夫,他们怎会求我?”

“那谁知道呢。”商挽琴想起原著剧情,撇撇嘴,“指不定就让你去找什么难得的天材地宝,结果到了一看,哇那地方艰险环绕,害你耗费不少心血、元气,亏了自己的身体——你笑什么,凌言冰那事就是这样的嘛!”

她把自己说气愤了。

结果乔逢雪更笑起来,像听了个笑话。笑够了,他才说:“表妹放心,我和琉璃部落没有特别的交情,有些忙能顺手一帮,就顺手为之,不行就算了,绝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

商挽琴立即道:“那就是不帮了,对不对?除了泉眼的事情之外,你都不帮,我们说好了。”

空气里的尘埃缓缓漂浮,像缓慢流动的时间。隔着这些尘埃,他目光幽深,也像存着某种缓慢流动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可以,我们说好了。”

青年望向窗外。他唇边有一点浅淡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冷。

*

叮当、叮当、叮当——

冰冷的镐敲击着冰冷的矿石,只有中间一具具躯体火热,但这火热注定要全部消逝在冰冷的地底。

这一幕日夜持续,年复一年。

叮当、叮当、叮当——

人影重叠着人影,沉默重叠着沉默。除了工头挥鞭与呵斥的声音外,别无其他。

但有另一种无言的声音,却在这片空间里拥挤着、酝酿着,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多。

——好累啊,好累啊,好累啊……

——好恨啊,好恨啊,好恨啊……

美丽的矿石清澈通透,在火光里熠熠生辉。它们被不断敲击、打磨,一车车地运送出去;血液一般的财富,流淌在血管一般的地底世界,维持着地表部落的富庶与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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