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注定是没有办法太平的,太元帝不仅让于公公查下毒之人,还动用了暗卫,暗卫不单单是查宫中,也要查楚淮舟这段时间的都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好确定那毒不是在外面被下的。
楚淮舟浑浑噩噩的,他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只能感觉到房间有人进进出出,他感觉到有人把脉,又给他开了药,没多久就有人把他扶起来,药往他嘴里灌,刚喝下没多久,楚淮舟再一次吐了出来。
太医叹了口气。
楚父在这个时候过来了,只是他穿着便服,直接问道:“今日可有起色?”
太医摇了摇头,说道:“脉搏越发的弱了,怕是这两日的事情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们太医院昨夜商量了一宿,可……不知道是什么毒,根本没办法。”
楚父沉默了许久说道:“我知道了。”
太医说道:“那药喝下去反而更受罪。”
楚父听懂了太医的意思,说道:“今日麻烦太医了。”
太医看向楚父,说道:“若是要报病请假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一把。”
楚父看向太医。
太医避开了楚父的视线。
楚父已知这话是太元帝让太医来说的,做戏就要做全套,自然是要让楚淮舟“因病”请假的,到时候顺理成章的因病去世,而太医过来也只是来看楚淮舟看病的:“麻烦您了。”
太医松了口气。
楚父看着躺在床上呼吸都变得微弱的儿子:“淮舟这病,是不是到郊外温泉庄子上养着比较好。”
太医也没想到楚父会这般,说是去养病,倒不如说免得他好友会来探病发现异常,直接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了,就算死了也可以隐瞒住消息,至于需要什么时候爆出死讯,自然是楚父说的算了,不过这也符合太元帝的想法:“这是自然。”
楚父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太医。”
太医不敢担这声谢。
楚父让人送走了太医,说道:“给少爷收拾东西,送少爷到庄子上养病。”
楚淮舟的书童震惊地看向楚父,还要说话就被人堵了嘴。
楚父根本没有去看:“把知情得用的一并送去伺候。”
这次楚父过来,也带了不少健仆,一声命令自然有人去处理。
楚父看着儿子,说道:“淮舟,事已至此,你也不要怪父亲绝情,哪怕你还有一丝活下来的希望我也愿意试一试,可是……死去的人,总是要给活下来的人让路的。”
楚淮舟能听见却动弹不得,心中只觉得讽刺。
楚父让人给楚淮舟裹上披风,亲眼看着他被送上马车,然后让自己的亲信留在院中,就算有楚淮舟交好的人来寻,也由他们应付的。
哪怕楚父做好了楚淮舟死的准备,可是第三日庄子上的人来报,楚淮舟回光返照,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的情况后,让人送了不少酒,把院子里的人都赶出去,直接点了一把火,等到他们灭了火赶紧去,楚淮舟已经烧的面目全非了。
被派去庄子上的是楚父的亲信,低着头说道:“是小的没有看好少爷,只是……那火实在太大了,小的根本进不去。”
楚父沉默了许久问道:“他醒来后可说什么了?”
“少爷在知道自己被送到庄子上后,只说让小的们送些酒,他想喝酒,小的们这才送了,后来火烧起来,倒是隐约听到了几句……”
楚父发现亲信不敢说,就让屋中的人都退下去。
亲信这才说道:“少爷说,君臣父子,今日所为,众人皆可学之。”
楚父听懂了楚淮舟话中的意思,楚淮舟无疑是聪明的,醒来后很短时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会做出这般事情说出这些话:“把……把他下葬,他死的消息先瞒着。”
亲信犹豫了下问道:“那要埋在哪里?”
现在情况,自然不能把楚淮舟埋在楚家的祖坟中,更不可能办丧事,就算以后让人知道楚淮舟已死,最多只能偷偷把他的尸骨挖出来重新下葬,楚父沉默了下说道:“先买一口薄棺,埋在烧毁的院子下,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弄,庄子就先荒着。”
楚父并不知道,在他眼中命不好没有运道的楚淮舟正此时正在哎哟哎哟叫唤,他被秦佑宁的人从着火的院子带出来时,不小心崴了脚。
其实楚淮舟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远的不说就是那蛊虫带来的折磨都远比现在疼,可谁让这会秦佑宁陪在他身边,他自然要喊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