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识相的，滚一边去”，柳云峰骂道。

凡不尘心中怒火燃烧，昔日朋友的挑衅，激起了他的愤怒。他握住拳头，紧紧地攥着。

“哎呦喂，柳云峰，这小子打算揍你呢”，同伴们起哄。

“他就是个神经病，患有癔症，他要是没病，我早揍他了”，柳云峰声音颤抖地说道。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关于癔症这件事，凡不尘一直耿耿于怀，唯恐秘密暴露，他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不想成为旁人眼中的异类，怪物。

“你，你撒谎，我，我，我没有病，我是正常人”，凡不尘没有底气地说道。

凡不尘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脑子突然间一片空白，看不见的钢铁齿轮转动着，声音响亮，仿佛就在旁边。余光中，他瞥见同学们齐刷刷地盯着他，某一部分人的面孔变了，变成狗头，狼头，后面长出长长的尾巴，轰隆轰隆的翅膀在煽动。

凡不尘把手伸向口袋，摸索藏在里面的药丸，却被柳云峰一把抓住了手腕。

“过一会儿，你们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柳云峰大声道。

凡不尘极力地挣脱，柳云峰似乎明白他要吃药，双手拽住他的手臂，意图阻拦他。

一颗一颗豆大的汗珠，从凡不尘的额下冒出，嗒嗒地滴在地板上。凡不尘脸色通红，眉头紧皱。他忍无可忍，猛烈地挥出一拳，将柳云峰击倒在地。

直到教导主任来到教室里，柳云峰才从地上起来。

“主任，你得给我们主持公道”，一个女生委屈地说道，“早上，我跟冰冰两个人在餐厅吃饭，不小心撞倒了一个学妹的水杯，害她湿了衣服。事后，冰冰心中愧疚不已，坚持来教室里给女生正式地道歉，哪里料到，学妹还没有说什么，一个愣头青的学弟忽然冲出来，劈头盖脸地骂了冰冰一顿，骂的很难听，我看不下去，又不能直接与他理论，您知道，女生柔弱，和男生发生争执的话，容易吃亏，所以我叫了隔壁班的男生来评评理，谁曾想，学弟把学长给打了，你看看，他把柳云峰打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得赶紧送去医院检查，万一摔成脑震荡就麻烦了”

“她撒谎！！！”，凡不尘气愤道，“明明是你们冲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一桶脏水泼在秦可身上，七八个男生欺负一个女生，大家都看着呢”

教室外面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

“他说的，是真的么？”，教导主任看向班里的同学问道。

大家低着头，避免直视教导主任。

“这位女同学，男生说的是真的吗？”，教导主任走到秦可面前。

秦可沉默。

凡不尘难以置信。

“秦可，说呀！！！别怕，把实话告诉教导主任，早上那女生故意泼了你一杯子水，不仅没有悔意，方才又带来一群人浇了你一桶臭泔水”，凡不尘紧张地说。

秦可已然沉默。

“教导主任，实际情况真的是我，，，，”，凡不尘解释道。

教导主任没有听他说下去，直接一脚上去，把他踹到后面的墙壁上。这个时候，凡不尘抬头看向秦可，秦可面目表情，冷漠极了。

“在场这么多人，你还想狡辩吗？”，教导主任发怒地说，“那位女同学，你身上的水，是王冰冰不小心撞倒了你的杯子，才造成的吗？”

几十双眼睛盯住秦可。

秦可毫不迟疑地点点头。

教导主任揪住凡不尘的耳朵，把他一路提溜到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重重地关上，还拉上了百叶窗。过了没多久，办公室里传出来几声惨叫。

下午，凡不尘的父亲匆匆地赶来。

胡杨林和秦可站在校门口的凉亭子，凡父向门卫说，孩子闹了点事情，来学校给老师赔礼道歉，门卫边摇头边叹气，给凡父开了门。

“你家孩子，真是太倔强，在这里是要吃亏的”，门卫说道。

“孩子从小就不听话，到处闯祸，刚入学就给我找麻烦，一点不让人省心”，凡父苦笑着。

凡父稍微有些驼背，皮肤黝黑，戴着乡下人干农活时的草帽。

“那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么，你确定他是虫子猎手？”，胡杨林轻声地问。

“人不可貌相”，秦可回答，“猎人善于伪装，尤其卓越的捕手，伪装技术超越变色龙。”

此时，胡菲儿的魂魄飞在一只云雀身上。云雀躲在梧桐树上，时刻注意凡父。凡父摘下帽子，往天上望。高高的苍穹之上，椭圆形的玄铁时光之轮，缓缓地转动。

云雀跟随凡父，一路到了教导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一开，外面的学生往里瞅。

凡不尘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记，胳膊上红一块，青一块。教导主任的两大家伙，教棍和皮鞭，令多少学生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