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韩曜本来软瘫的身子一下子想起来，但疼痛迅速拉回他的理智，很快身子又一动不动了，额头冒着细密的冷汗，桃花眼里含了层水雾地看着林潮生。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林潮生铁石心肠，他还温和地劝了韩曜一下，“别太大动作了。”

……

等韩曜心里的情绪平复了些，他还是很不开心地问，“你喜欢他？”

他其实有了思想准备，如果不是喜欢，林潮生怎么会和夜以泽在一起。

林潮生想到了昨天冷彦问他的样子，他唇边的笑意微隐，“是啊。”

韩曜却以为他有点不开心了，他漂亮的眉眼笼上一抹阴沉，然后很快就散开，“如果我当初……”

林潮生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清楚地说：“韩总，事情永远不会重来，就跟我之前回复你的一样。”

韩曜心里压抑，他唇角扯起自嘲的弧度，“也是，你觉得我对白霖儿无情吗？”

林潮生愣了下，之前白霖儿当着他的面说韩曜的事他还记得很清楚，要说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女人这种不给面子的行为，哪怕她是出自于任何理由。

但是，他可以观察的出的是韩曜和白霖儿之间的关系挺微妙的，女方的地位比男方高，韩曜看起来也不喜欢白霖儿……可白霖儿明显喜欢韩曜。

林潮生想了想说：“不好意思，我不清楚。”

韩曜看着他，他一向都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他一分。

他承认道：“我确实对白霖儿无情，因为我不喜欢她，但我又因为她的家世和她在一起。”

林潮生沉默地看着他。

“她也知道我不喜欢她，所以她总是没有安全感，她想用女朋友的身份想牢牢捆住我。”韩曜表情冷淡，眉眼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冷漠和艳丽。

林潮生可以理解为什么白霖儿会对韩曜这么地有占有欲，人类对美的追求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更何况是一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因为稀罕，所以追求，因为得不到，所以迷恋。

韩曜此刻因为身体的虚弱而让他原本覆满鳞片的心打开了一个口子，那里黑洞洞的，眨眼间就能把人吞噬进去。 “我的身份让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身为在韩明成在外的私生子，自母亲去世后，他的处境变得极为艰难，且也十分尴尬，他名义上的两个哥哥，韩东淳和韩文峰也处处打压他，而韩明成对他们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他疼爱的只是一直养在身边的两个儿子，而对韩曜没什么感情。

为了能在韩家里存活下来，他创立工作室，却遭韩文峰捣鬼差点做不下去，而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就是当时白霖儿，白家大小姐的身份帮他度过难关……因有了这层身份后，他更加地投身事业，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他也落下了胃病。

他做到今天，起步绝少不了白家的庇护，但发展到今天规模，绝大部分都是他的努力。

林潮生平静地听完，他说：“韩总，既然你选择了白小姐，就好好的对她吧。”

韩曜没有回话，看着他的眼里流露出伤心。

他和白霖儿之间的关系也不像一般的情侣，白霖儿对他的喜欢更像是捧着一个所有人都喜欢的精美瓷器，她对瓷器是张扬的喜欢，她知道瓷器的美丽，所以她占有着瓷器，让那些同样喜欢瓷器人只能看着，但她偶尔也为瓷器可能并不属于她而烦扰着。

杯子里的水逐渐的凉了，宛如他的心。

自他母亲去世后，他就没有感受到过别人的关怀了，白霖儿或许会叫她的父亲和他合作，但永远也不会为他做任何事，她是白家的大小姐，生下来就有万千宠爱，她从来也不需要做那些琐碎事。

她所做的，就是不断地宣誓主权，赶跑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侵略者。

林潮生觉得韩曜可能是有些累了，他默默地掐着差不多时间的时候去了一趟厨房，打开电饭煲看到里的粥已经好了，他拿出碗把粥盛出来，一股清淡的米香传入他的鼻子里。

他又拿了根勺子放在碗里，端到外面的沙发上给韩曜。

“刚煮好的，吹凉点吃。”

韩曜接过碗，他有点愣神的看粥，腾升的丝丝白色雾气让他想到了母亲。

他小时候也是过得很艰苦，因为他母亲是在异乡独自一人抚育他长大的，小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因而遭到了别人小朋友的嘲笑。他只好更加的努力学习，下定了决定要改变一切困苦。

后来他长大了些，当他问母亲的时候，她还是不肯告诉他。

直到母亲去世前握着他手跟他说清楚了一切，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有个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