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汌紧皱着眉：“毛毛？”

系统舒展着自己，突然从他身体里飘了出来, 是一支金色羽毛的形状在空中飘浮着，然后缓缓落地变成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孩子模样。

它仰起头，金色的眼睛望着霍汌, 奶气又很认真地道：“谢谢你, 阿汌。”

霍汌怔愣，有些诧异：“你是毛毛？”

系统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它就只是一根羽毛而已, 但是霍汌给它起了“毛毛”这个名字, 所以它认真点头：“嗯阿汌, 是我。”

霍汌觉得脑中一阵混乱, 他完成任务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可怎么竟然又到了这样一个他完全分辨不出是哪的地方。

系统原来是可以从他身体里出来变成人的, 他为这点而高兴，可也因为眼前的一切而觉得失望。

望眼看去全部都是一片发白空荡荡的, 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人，难道他做了一切，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无法知道？

霍汌一向隐忍、情绪不外露, 可此时大概是真的失望, 所以才全部展露了出来。

系统发觉了, 很快道：“阿汌，你不要着急。”

它伸手去握霍汌的手指，竟然真的可以握到。

霍汌低头看它，英俊的眉紧皱着，并不说话。

系统也跟着皱了皱眉，它从一开始讨厌霍汌，所以才不断说霍汌是妖，但如今这么久相处下来，它已经将霍汌当朋友。认真道：“阿汌，我不会骗你的。”

说着，周围便突然渐渐有了变化，有了房屋有了人。

系统的身体也再次变回了羽毛，它飘入进了霍汌脑中，在脑中对霍汌道：“阿汌你很快就会看到一切。”

眼前的房屋是霍汌之前从未见过的，一排排十分整齐。

霍汌身体在路上走着。

突然，看到一个婴儿被人丢在了路上，他没有看到丢婴儿的那人的脸，只看到婴儿在地上不断地哭。

霍汌想去抱起来，但他知道自己此时在这里是虚化的，所以着急地看看四周。

过了很久，终于有一个人将孩子抱起了。

那人匆匆抱着孩子去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门口上面似乎写着字，但可惜那些字跟霍汌所学的并不一样，所以他不认识。

看到那孩子被抱进去，然后被喂吃喂喝，里面还有很多其他大大小小的孩子。

霍汌此时才看清，这里的人穿着奇怪，男的竟然都没有留发。

接下来一切便在霍汌眼前快速转动起来，那个被抱来的孩子很快长大，开始说话，开始会走路。

样貌十分漂亮。

一开始大家都因为他的模样而喜欢他，但渐渐地，也有人因为他的长相而排斥他。朝笑他长得像女孩。

漂亮得太过分了，就会被视为异类，会让其他人觉得充满危险，刻意地想要避开他。

那个小孩变得孤独起来，性格也变得沉默，开始不怎么爱说话。

霍汌一直看着他从一个孩子变成少年，再到青年。

他一直一个人孤独，并且越来越不合群，浑身透着冰冷，周围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也都只会远远看着，没有人敢去真正靠近他。

他身上穿上了白大衣，似乎突然对一件事情感了兴趣，然后开始没日没夜地研究着。

霍汌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所以此时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是叫“考古”。

那青年似乎是对这件事情入了迷，所以不分昼夜地投入了进去。

他最感兴趣的时代是在“南寻”，据说那个时代有真正的金凤。最古早的时候，凤凰是分开的，凤为雄，凰为雌。

所以他竟然生出了要自己创造穿越器去那个时代的想法。

他冰冷异常，但是也聪明出乎常人，又开始了没日没夜。

无数个昼夜过去，他竟然真的创造了出来，然后自己离开，穿越器毁掉。

霍汌始终跟随着他，眼前一片发白之后，再睁眼，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所有人穿的衣服正常起来，男人也都蓄着发。

倒是那个青年穿着显得怪异起来，但是他很聪明，也提前有准备，所以很快适应一切。

青年因为长期在实验室里不出去，所以他头发也变得很长，几乎快要跟这里的男人差不多，当他穿上跟霍汌一样的衣袍，绑上发髻后，霍汌才猛然发觉，他竟然跟自己长得如此相像。

在之前，霍汌都是以一个旁观者身份在看着别人的人生，觉得虚无很不真实，可当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自己就忽然跟那个青年身体融合在了一起。

所有的一切也都骤然变得真实起来，头顶的烈日是真的，自己的身体变得真实起来，会感觉到口渴、感觉累。

所有的感觉都变得真实起来，可这具身体却依然不受霍汌自己控制。他依然是青年在控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