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出了名的孤僻冷傲,没有任何交好的朋友,反倒是仇人遍地。
见谢泱迟迟不上钩,任凭他手段百出绞尽脑汁,依旧不冷不热,安千莲终于失去了耐性。这一日两人在一起虚情假意的吃完了饭,安千莲不再故作姿态,而是单刀直入的问:“妹妹,你真的对我的身份来历丝毫不好奇,没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吗?”
谢泱瞟了她一眼,正当安千莲以为她又要装傻转移话题的时候,谢泱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的道:“难道姐姐本是世家贵女,却在出生的时候因为阴差阳错被下人和其他婴儿交换,不幸沦落凡间,过着艰难的生活,吃尽了苦头。成年后由于长相和亲生母亲一模一样,终于可以被接回家中,却发现那个错抱的女婴早已取代了姐姐的位置,受尽家中亲人疼爱。更可气的是,姐姐的母亲还口口声声以不忍心为理由,请求姐姐宽恕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把她当成妹妹,两人和平共处?”
“嗯?”
安千莲还是第一次听谢泱不喘气不停顿的说这么多话,而且内容好像很曲折的样子,不禁听得有些发愣。
谢泱缓了口气,继续道:“祸不单行,姐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也深爱着这个假妹妹,处处维护不说,还私下找到姐姐,以‘爱情不能勉强’为理由,劝说姐姐出面提出退婚,好成全他和那个假妹妹,二人双宿双飞。万分悲愤的姐姐企图向母亲诉苦,结果反倒被一通指责,说姐姐不够宽容大度,既然未婚夫和假妹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为何不成人之美呢。”
“嗯嗯?”
谢泱叹了口气,有些哀伤的道:“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原本这件事遭到了姐姐父亲和祖母的强烈反对,还打算把假妹妹送走。未曾想,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兄长,也是家族里最能干最有作为的继承人,也深深爱上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想要娶她为正妻,好让她永远留在家里。”
“不,不是,等等——”
安千莲企图打断谢泱的话,可是谢泱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说得越发绘声绘色,充满感情。
“这种的丑事当然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而假妹妹也因此被冠上了勾引男人的罪名,千夫所指,眼看就要被赶出家门,一无所有。然而就在此时,她却吐血晕倒,经过大夫诊治,原来是打从娘胎起就患上了无法医治的绝症。在心情抑郁之下,很快便香消玉殒,一命呜呼。可谁又能想到,姐姐的兄长居然如此痴情,在她下葬当晚自尽身亡,殉情而去。”
“唉,姐姐何其无辜,却被迁怒于身,加上本来一直流落在外,和家人感情有限,不得不草草出嫁。可厄运并未就此终结,姐姐的夫君心中早有所爱,一心只想迎娶表妹和她双宿双飞。他怨恨姐姐占据了正妻的位置,又不愿表妹屈身为妾,竟然趁着姐姐毫无防备,对姐姐下了毒手!不仅给姐姐安上私通下人的罪名休弃,还要把姐姐卖入花楼任人凌/辱。只是姐姐在花楼的第一夜就遇到了一位被人下药的英俊公子,和他春风一度,事后更是怀上了身孕。但没人知道,这位公子竟然是当今皇上——”
“够了,闭嘴!”
安千莲再也听不下去,一拍桌子,低斥一声。跟谢泱这个充满了曲折狗血套路满满的故事一比,她给自己原本编造的可怜身世就显得不值一提。
谢泱无趣的闭上了嘴,她还有后续的虐心带球跑流产一条龙设定没说出来呢。
安千莲真不知道,谢泱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冷着脸道:“方才那些胡说八道,莫不是妹妹在故意消遣我?”
谢泱懒洋洋的一笑:“哦,你才看出来,我就是消遣你啊。”
安千莲正要发怒出言威慑,便看见谢泱拿起桌上的一只玉杯,用那只纤纤玉手一点一点的捏成了粉末,饶是他城府再深,也差点把眼睛瞪出眼眶。
“搞什么啊!那可是能放翻几头妖兽的药量,这死丫头天天喝着我加了料的补汤,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心里虽然很慌,安千莲脸上还是镇定自若,笑吟吟的道:“妹妹,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不妨猜一猜姐姐有没有安排下压制你的机关设计呢。”
她轻轻吹了吹桌上那些粉末:“倘若妹妹做出任何不利于姐姐的事情,便会引发洞府内的机关,彻底封死出口,即便是以妹妹的能耐,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出去。所以妹妹还是稍安勿躁,免得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