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睡了？”

“睡了，这几天是他的紧要关头，别去打扰他。”范栖闲将小姑娘放下去，牵着她的手朝着外屋的铺子走去，“丫丫刚才找我干嘛？”

“手机响了。”

像是变魔术一样，本来两手空空的小姑娘，手里突然出现了手机。

“闹钟啊？”范栖闲伸手接过，食指按在开机键，点亮了屏幕。

“不是。”

看着企鹅上的小窗口，范栖闲了然，迅速回复了过去，让对方把符纸给他送过来。

因为小姑娘的缘故，这间铺子早就开了门了，但也只是开了而已，根本没有任何客人，范栖闲坐到柜台前，打开了电脑。

“范范。”小姑娘坐在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摆。

“恩？饿了？”范栖闲咧开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朝着小姑娘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几天，还是别开铺子比较好。”小姑娘还是瘫着一张脸，语气毫无起伏，“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没有主子，范范就是一只弱鸡。”

弱鸡什么鬼哦！

——虽然是事实来着。

但是这么直白的被小姑娘点出来，范栖闲还是觉得心好痛。

“丫丫啊，那什么……”

“范范连我都打不过，弱鸡。”小姑娘这几天看电影学会了新词，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用到了范栖闲身上。

“不是，你自己说说你几……”

“连我都打不过。”

“能打过你那我就……”

“弱鸡，傻瓜，笨蛋。”

范栖闲闭嘴了，和小姑娘大眼瞪小眼，良久之后，少年终于找到了机会，把肚子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去。

“阿东睡着了不是还有丫丫吗。”

丫丫：“……”

范栖闲见小姑娘半天没反应，还以为妥了，结果下一秒就被小姑娘一巴掌拍在了肩上。

“乱叫什么。”丫丫瞪着他，“要叫主子。”

范栖闲嘴角抽抽了抽：……重点在这？！

“要叫主子。”丫丫见他不回答，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嘟起了嘴，“就算主子允许你叫名字，也不许这么无礼——在没成亲之前，你都只是主子的小奴才。”

“好好好。”

范栖闲正想再哄哄他，就听见企鹅嘀嘀响了两声，扭头看去，就见一个熟人敲了过来。

“范范之说的朋友？”

“恩。”

“就是因为他，才继续开店的？”

“恩……”范栖闲应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说法实在暧昧，“虽然的确是因为想帮他来着，但是真的！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别乱想啊，阿东会醋的。”

小姑娘没说话，小声的哼了一声，嘟起了嘴。

早上没事，范栖闲忙活着自己的主要收入来源，噼里啪啦地打着字，期间倒是有几个人路过，但没一个是打算进来，久了，丫丫也就不由地有了点小脾气。

“你要帮的那个人，到底来不来啊。”

范栖闲一边吃着外快，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动漫，嗯嗯了两声，“他下午来吧应该，不急嘛。”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店里就来人了——范栖闲当时刚吃完午饭，正从柜台里出来，打算把快餐盒扔进门口的垃圾桶，结果就和对方对上了眼。

身材魁梧的健硕男人有着一米九左右的个子，手臂处鼓起的肌肉看得出十分结实有力，微微皱着的眉下是一双满是戾气、宛如在瞪人一般的眼睛，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只是看你一眼，便让人觉得没由来的害怕——就算那张面容硬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张熟悉的脸。

或者说，一个几天前所见过的，并且不愿意再见到的人。

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凶，而是因为那笼罩了对方几乎整个身子的业障——它们似炼狱中的人，由黑雾组成，有着一张张痛苦的面容，蠕动着，趴在男人身上，像是要将男人拖入地府一般。

“……”范栖闲看着这场景，只觉得自己头皮都麻了，开始后悔今天开门了。

“是你啊。”郑啸途看他的表情，就大概猜到对方现在是个怎样的心态了，若是平时，他直接离开就是，但偏偏关乎自己身上的魔种，所以在没得到回复前，他并不打算离开。

“范范！”丫丫大叫了一声，快速挡到了范栖闲身前，对着郑啸途露出了戒备的姿态，释放出了迫人的压力。

“我不是来找茬的。”郑啸途看着那具小小的身躯，微微眯起眼睛，起了兴趣，他下意识地抬手去探自己的背后，这才想起自己的大剑早就没了，不由地在心里啧了一声。

范栖闲只是盯着郑啸途看，神色复杂，却并不出声。

丫丫没得到范栖闲的回应，更是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