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顾愿垂着眼眸，视线盯着脚上穿的小棕熊儿童拖鞋。

这个鞋子是越清灀给他买的，和顾瑾钰的黄色小黄鸭是一对。顾愿知道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欢喜。

顾凌想要再劝几句，可却没什么立场去说，只得在心中暗自叹息。

他抬手想要去揉顾愿的头发，但动作太大牵扯到怀里熟睡的顾瑾钰。

“唔。”顾瑾钰紧闭挺翘的睫羽微微颤动，没一会儿就睁开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眼睛。

“爸爸……”顾瑾钰揉着眼睛，在顾凌怀里坐了起来，“钰钰困困。”

顾凌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顾瑾钰后背：“爸爸送钰钰去睡觉。”

“好……”顾瑾钰的声音比平时更轻更软了很多，他靠在顾凌身上，眼看着又要睡着了，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坐了起来。

顾瑾钰从顾凌身上下来，张开短短的胳膊把状况外的顾愿抱住，声音奶呼呼的，还带着几分埋怨：“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顾愿僵硬地抬手揽住顾瑾钰：“我、我……”

顾瑾钰依然困，他信赖的卸了力气往顾愿身上倒，迷迷糊糊地撒着娇：“钰钰困，哥哥和钰钰一起睡觉好不好呀。”

被顾瑾钰奶声奶气的撒着娇，顾愿脑袋完全是懵的，本能地答应了下来：“好。”

顾愿就这样被顾瑾钰拖拖拽拽地拉着回到自己房间，顾瑾钰浑身上下写满了瞌睡，好几次差点撞上桌角柜脚，还是顾愿及时拉住了他。

一走到床边，顾瑾钰就啪叽一下倒在床上，抱着一小块被子再也不愿动一下了。

顾愿只得费力的将抽出被顾瑾钰压在身下的被子，好不容易给弟弟盖好被子，顾凌走了进来，单手就将顾瑾钰提正了位置。

顾愿蹬下拖鞋，也跟着爬上床。

看着两个小孩睡成一团，顾凌嘴角微微扬起。

他掀起眼皮望向顾愿，再度劝说道：“真的不用减少一些课程吗，你还小，可以多留些时间去玩。”

顾愿还是想拒绝，可话到嘴边，他又看向阖眼安然入睡的顾瑾钰，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到刚刚顾瑾钰趴在他身上，软软地问自己怎么才回来。

或许……弟弟也想要他待在家里一起玩。

顾愿：“好……”

——

越清灀：“小愿竟然真的答应下来了？你没有骗我？？？”

她穿着一身短袖短裤，笔直修长的腿斜靠在水吧边，手里正举着一杯水喝着。

“应该是钰钰。”顾凌眉目间也有些不解，“我也没想到，小愿会这么喜欢弟弟。”

“可是，我有些担心。”越清灀面带忧虑。

顾凌：“嗯？”

越清灀叹气，她将手中的杯子搁置在大理石桌面上，玻璃碰撞到大理石材质的桌面，发出清脆的相撞声。

“我担心小愿是因为我们，才表现得很喜欢钰钰。”

顾凌从越清灀身后将她环在胸前，下巴搭在越清灀肩膀上，和在顾瑾钰面前相比要懒散很多。

“不用担心，我看小愿是真的喜欢钰钰。”顾凌说道，“你带钰钰去找爸的时候，把小愿也带上吧，正好让他放假休息一下。”

“也好。”越清灀拍了拍身后变身大狗狗的顾凌，“快去处理你的工作，不要粘着我，我四点约了导演。”

顾凌不情不愿地起身：“顾观南这臭小子呢，我听说他在学校找一个人的麻烦。”

“还在学校，这几天他回来的都晚。”越清灀也觉得奇怪，“回头我问问他，观南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

“不用，我找他就行。”

顾凌松开揽着越清灀的胳膊：“那我也去一趟公司。”

“嗯。”

……

京市一家人流量很低的咖啡店内，越清灀带着墨镜和遮阳帽径直走进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那里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有些胖，发质不是很好的头发留到肩膀，看起来像个粗犷版地艺术家。

越清灀坐在了他的对面，这才取下了墨镜。

“牛导。”

“好久不见啊。”牛大力一开口，原本还勉强流露出的一丝气质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他一拍大腿说道，“越老师，最近的电影快要上映了吧。”

越清灀微笑：“还要一个月，而且因为题材限制不打算在国内上映。”

“知道知道，老刘头嘛，他的电影肯定是奔着拿奖的。你们最好捧个文艺片大奖回来，省的国外那个臭大导总是眼高于顶的，对国内各种瞧不上。”

“这个还是要看缘分的。”

牛大力喝了口咖啡，又被苦的面容扭曲。

他转头喝了两口随身携带的枸杞茶，将嘴里的苦味祛除掉，才再度开口：“还是喝不惯这些小年轻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