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123)

小胡亥一口气说了许多,后知后觉的“哎吖”了一声,眨巴着眼睛道:“亥儿是不是说错话啦?”

嬴政挑了挑眉:“没有,亥儿说的很好。”

说罢,立刻吩咐寺人:“备车,出宫,去国相府。”

“是,王上。”

公子扶苏看着嬴政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目,若有所思……

今日公子文治本该去学宫的,但是他撒泼耍赖,就是装作宿醉头疼,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治儿。”公子琮拍了拍被子卷:“起来,该去学宫了。”

“不去——不去……”公子文治哎呦哎呦的喊着:“我头疼,我胃疼!我要死了,哥哥,我去不了学宫,你去给我告假,就告假一天,一天……”

公子琮无奈的道:“谁叫你昨日饮了那么多酒?当真疼?”

“疼!疼啊……头疼,不舒服,哪哪儿都不舒服!”

公子琮的亲人都在楚国,公子文治是他身边儿唯一的亲人,还是从小带到大的亲弟弟,每次都是嘴硬心软,叹气道:“好罢,为兄去给你告假。”

“太好了!”公子文治眼睛雪亮。

公子琮道:“既然不舒服,今日便呆在府中,不准到处鬼混。”

“哪里有?”公子文治道:“治儿哪里有鬼混?”

公子琮道:“为兄还要去政事堂,你好生歇养,饮些醒酒汤。”

“知晓了知晓了!”公子文治使劲摆手:“哥哥,你去罢。”

公子琮再三叮嘱,这才起身离开,骑马先去学宫给公子文治告假,随即又去章台宫政事堂处理公务。

公子琮一离开,公子文治立刻将锦被踹了,一个翻身坐起身来:“今日去哪里顽顽呢?”

他翻身下榻,刚要出门,便听到仆役通传道:“小公子,成小君子来了。”

“成蟜?”公子文治道:“快请进来。”

仆役引导着成蟜入内,公子文治笑眯眯的道:“成蟜你来了,我正愁去哪里顽顽呢,正好你来了,咱们结伴去爬山怎样?”

“爬……山?”成蟜没来由觉得难以启齿的地方更加刺辣辣的难受了。

干笑道:“爬山……太累了,昨日才宿醉,爬山不好罢?”

“也是,”公子文治道:“那咱们去游湖!”

成蟜眼皮狂跳:“太冷了,湖水合该结冰了。”

“那……”公子文治突然笑得十分“猥琐”,对成蟜挑了挑眉:“舅舅带你去长长见识,如何?”

“长见识?”成蟜是来“避难”的,出宫躲着嬴政,其实他经过一晚上“操劳”,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安安静静的歇着,奈何公子文治闲不住,成蟜也不好明说自己身子酸疼,禁不起他这么折腾了。

公子文治压低了声音:“蟜儿啊,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女闾罢?”

成蟜:“……”小舅舅要带我去逛窑子?

成蟜眼皮狂跳,自己昨天晚上才酒后失态,今日便去逛窑子,这不太合适罢?

成蟜此时身子还处于透支的状态,摇手道:“还是算了罢。”

“诶!”公子文治饶有兴致的道:“你看看,害羞甚么?你必然没去过,今儿个舅舅便尽一尽长辈的责任,带你去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小舅舅……”成蟜刚一开口,公子文治便道:“放心,女闾那种地方,也有听听曲儿,看看舞的,你若是不肯,人家讴者不会生生往你身上扑的!”

“可是,”成蟜抬出公子琮道:“若是让大舅舅知晓你去女闾……”

公子文治一个激灵,但又怕在成蟜面前失去了“长辈的风范”,硬着头皮道:“我怕、怕甚么?再者说了,我哥在政事堂忙公务呐,又是齐国使团,于是退回楚女的,他这个国相有的忙了!”

公子文治拉着成蟜,热情的道:“走罢!走,勿要羞赧,跟着舅舅去涨见识!”

成蟜百般无奈,还是被公子文治拉出了门,二人上了辎车,驾士熟门熟路的往公子文治经常去的女闾而去。

“哎呦!”管事儿看到公子文治,殷勤备至的道:“小公子,你许久都未来了,还以为您把我们这儿给忘了呢。”

“哪能?”公子文治挺着腰杆儿,伸手勾过成蟜道:“今儿个本公子带小辈儿来见见世面,这小君子头次来,脸皮子薄,给我们开个雅舍。”

“是是是!您请!”

管事儿请他们进入内间,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走廊的两溜儿是无数个雅致的屋舍,管事儿推开一间舍门:“请,二位,请请——”

公子文治和成蟜走进去,管事儿笑道:“小公子,今儿个来想要点名哪位讴者?”

成蟜抢先道:“先弄些吃食进来,讴者便不必了,我们说说话儿。”

“是是。”管事儿恭敬的应声离开,很快端上来精致的吃食。

公子文治咂咂嘴道:“难道这里是来吃朝食的?”

成蟜正好肚子饿了,昨日燕饮他就没用多少吃食,只管饮酒了,这一晚上体力透支,早上又着急忙慌的逃跑,此时此刻安顿下来,饿得已然前胸贴后背。

成蟜食了两块肉,公子文治笑眯眯的介绍:“成蟜,你喜欢甚么样的女子?这里要甚么模样,有甚么模样?”

甚么样的……?

成蟜脑海中蹦出嬴政的模样。嬴政汗流浃背,嗓音低沉沙哑,在自己耳畔轻唤蟜儿的模样。

“咳——!!”一口肉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成蟜登时憋得面色通红,使劲咳嗽着,拍着自己的胸口。

“成蟜?成蟜!”公子文治赶紧给他拍背:“你怎么了?别着急啊,没人抢你的肉食,这么急干甚么?呛着了罢!”

成蟜好不容易把这口肉咽下去,公子文治给他倒了一杯水:“快润润嗓子,看你把脸都憋红了。”

的确,一半是憋红的,但还有一半是羞耻的。

成蟜使劲摇摇头,将那些奇怪的画面全都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支吾了一声道:“小舅舅,其实我……有个朋友,他知道你感情经验十足丰富,所以想问问你该怎么做。”

“朋友?”公子文治道:“你才来秦国,哪里来的甚么友人?”

成蟜:“……”人艰不拆!

成蟜摆摆手:“别打岔,只管听着。”

“好罢……”公子文治道:“你说。”

成蟜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这个友人,有一次他喝醉了酒,便与……便与不该发生干系之人,发生了干系,你说……之后他该怎么办?”

公子文治没当回事儿:“不该发生干系之人?那是甚么人?哦——我知晓了!一定是有夫之妇,偷情了,对也不对?”

成蟜:“……”

公子文治又道:“不对?那还能是甚么?比偷情还要刺激?”

成蟜连忙阻止:“小舅舅你别瞎猜,问你怎么办呢?”

公子文治耸了耸肩膀:“那还能怎么办?有多远躲多远啊!就当没发生过,不记得了,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他说到这里,突然卡壳了,慢慢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成蟜,喃喃的道:“不对,不对劲……很不对劲!”

成蟜咳嗽了一声打岔道:“小舅舅,这里的肉食还不错,很新鲜。”

公子文治不理会他的打岔:“你在秦国到底哪来的友人?还有,一大清早儿的,你不在宫里带你弟弟,巴巴的跑到我这里来,还聊甚么友人……我知晓了!”

公子文治一拍巴掌,恍然大悟的道:“昨日里那个流言……”

“甚么流言?”成蟜连忙追问。

公子文治神神秘秘的道:“昨日里齐国使团不是进献了美人儿,被王上送到路寝宫了么?许多内朝的宫人都听到路寝宫中传出美人儿浪*叫之声,那叫一个臊人!”

成蟜:“……”

嘭——

成蟜脸色一片通红,纠正道:“甚么浪、浪*叫!”

公子文治指着成蟜,笃定的道:“敢情不是齐国使者送来的讴者,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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