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温柔强大又短命的丈夫(193)

为薛宁做哪怕只是缝制法器这样的小事,都会比忙于天下大事让他更加安心自在。

“我方才想,若时间停在这一刻,也很好。”

人间的水深火热他不想管,他只想和薛宁一起,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耳鬓厮磨,虚度一生,每天需要讨论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她想吃什么,他来做给她吃。或者她喜欢什么饰物,想要什么东西,他会的自然全力满足,不会的也用心去学。

这是秦江月可以想到的,让他最有幸福感的事情了。

薛宁几乎被他眼底的希冀所淹没。

她眼中泛起泪花,但唇上却噗嗤一笑。

“停在这一刻,停在你穿针引线这一刻吗?”薛宁指了指他方才用的线团和针,“你可是剑仙,真停在这一刻,以后就只能和绣花针作伴了。”

秦江月没说话,他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只是温和地弯唇笑着,似乎也附和她的调笑。

但他心中却在想,那又有什么不好?

只要可以和她一直这样安稳地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就算只能和绣花针作伴也没什么不好。

“绣花针也没什么不好。”薛宁也说了同样的话。

她拿起了那根针,针就是很普通的针,但秦江月缝出的每一针都施加了法力,所以做出来的小布包就具有不同凡响的力量。

“凡间女子有的一生凭借一根绣花针养活自己,甚至是一个家族,一间铺面。绣花针并不比任何东西差劲。女子可以用,男子也可以用,你方才也用得很好。只是你从前用剑,如果真的以后只握绣花针,我会觉得遗憾。”

薛宁爬起来,挎着他给的小包包道:“我还是更希望看你握剑的样子,帅得日月无光啊,‘帅’的意思你能理解吧?就是俊美。我第一眼见你时,你在道场上背着剑匣,回眸扫了我一眼就走了,虽然你没表现出来,但我也知道你那有点落荒而逃。”

提起这些,薛宁有些感慨万千地笑了笑,秦江月捕捉到“第一次”这三个字,便知那时的薛师妹已经是她了。

手中低魔还被他提着,一开始还会挣扎反抗,外泄魔气,发现两个修士没一个将它们放在眼里,又蛰伏起来眼睛咕噜噜地转,不知存着什么坏心思。

它们还没成大器,不能口吐人言和他们交流,但这也是好事,免得聒噪扰人。

薛宁握着手里的绣花针,突发奇想:“我就用这根针来尝试疏导这里面的残气。”

秦江月一怔,立刻道:“甚好。法器是用它制成,再用它疏导自然更顺畅,真是聪慧。”

又被夸奖了,薛老师膨胀了,觉得自己可以瞬间爆炸。

“看我的。”

她洋洋得意地凝神聚气,试图用绣花针将残气引出来袭向那两只低魔,但……

失败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

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

秦江月用的绣花针始终是凡物,想以灵力操控需要很强大的基地,薛宁现在还不行,魔化都没完全解除,灵力也都暂时全封存在锁灵阵里,很难成功。

秦江月想明其中缘由就告诉薛宁,安抚道:“还是我太着急,别灰心,先将体内魔化完全祓除才是正事,这些容后再试。”

说着话,他就将两只低魔收进了袖里乾坤,薛宁也终于想起自己遗忘的事情。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薛宁重新回到他身边坐下,两人一起待在锁灵阵里,像是一对凡人夫妻,做什么都亲力亲为,这样的感觉让她好像回到了穿书之前。

没了法术虽然诸多不便,但能更加切身实地感受到“自己”。

“小龟也神神叨叨说了一堆意味不明的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是要发生什么事了,这些事不会太好,对吗?”

她敏锐得不可思议,小龟没有正面回应,但秦江月说了。

“是。人间会遭大劫。”

简单的一句话,勾起薛宁对信符的记忆。

她沉默下来,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秦江月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轻抚她的脸庞。

“这与你我无关,是天意,命运使然。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也该有其他人来做出一些选择。”秦江月缓缓道,“总是替别人做选择,因果皆有自己来背,那会很累。有时也该放开手,将做选择的机会还给他们自己。”

薛宁低下头,懵懵懂懂道:“因为替别人做选择背负了他们的因果,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有这么多坎坷和危险?”

“可以这样理解。”

“就像是家长对孩子,早晚有一日要放手,所以明知可能会有大劫,明知可能还会有危险,会受到伤害,也还是要忍痛放手,因为他们总要有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的道路?”

秦江月温柔地叹息一声:“对,你知道,所以不要为此自责。”

薛宁点点头:“我不会。”她想了想道,“这样也好。”

这个世界原本是本书。

虽然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书里的人当做纸片人,将现下发生的事情当做故事,但也不可更改原书中的主角本来就不是他们。

秦白霄和温颜才是男女主,秦江月没像原书一样真的陨落,作为剑仙重生,确实给修界增添了助力,却也给他自己和薛宁增加了责任。

忙到今日,一身伤病,满身魔气,正是背负了原书男女主的责任而产生的因果。

因果循环,修士所提的这些玄妙之语真实发生之后,让薛宁再次有所感悟。

她身上渐渐有些灵力波动,是境界松动。

在身体魔化之后依然有进益的可能,再次给了秦江月她会恢复的信心。

“物极必反。总是替别人做出选择,时长日久,好意便会成为困扰与束缚,良缘也会成就苦果。”秦江月和缓道,“索性虽有大劫,但有惊无险,可见天道重眼,不累良人。”

话说到这个地步,薛宁彻底抛开了那些不安。

就算不抛开也没办法,她自顾不暇,还在锁灵阵里,又能怎么样呢?

去帮忙怕也会添乱。

再说秦江月……

薛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狠狠将他按住。

他身上也还有伤,此战灵力耗费不少,还没完全恢复,愿意在这里安生休养是多么难得,她可得按住了。

反正“有惊无险”嘛。

“我再试试继续净化魔气。”薛宁严肃道,“你要在我身边好好守着,我虽然看不见,动不了,但我听得见,知道你在不在。”

之前害怕错过什么,现在却是生怕他因此走掉了。

秦江月笑了笑没说话,他那个笑真是好看啊,内敛温柔,还带点易碎,日光斑驳地洒在他脸上,在明暗交杂中开出漂亮的花来。

你爱的人也爱你。

只要想想就会让人心里开出花来。

偏执的感情狗血刺激,但健康的感情让人向上。

薛宁干脆给秦江月来了个飞吻,心满意足地继续净化魔气。

休息了一阵子,现在她又有力气与魔种作战了!

秦江月愣了一会,才从那个“飞吻”中回过神来,品出其中意味来。

他长睫翕动,凝着薛宁入定的脸庞片刻,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双指并拢在唇上按了一下,然后探过手去,轻轻印在她脸颊上。

林中寂静,风和日丽,花香怡人。

秦江月手指滚烫,匆匆放下手来掩在宽袖之中。

魔域之中,战况确实如秦江月所说的那样不大好。

原本一切都朝着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但在翳骑被逼到绝路,借着黑鸦的掩护也无法逃走时,奢比尸出现了。

这是个危险的讯号,可能魔神紧随其后也会过来,聪明的话他们就该立刻遁走,见好就收。

可来都来了,好不容易要灭了作恶多端的翳骑,让他们这样放弃,实在是不甘心。

秦白霄在最前方,身旁是早已不再遮掩自己真实实力和面容的慕不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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