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215)
而徐瑾瑜在感受到这些情绪之后,终是敛起了自己那些羞赧的情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与诸学子共勉。
少年站在高台之上,墨色的额发被风轻轻的吹拂着,衣带飘飞,端的是淡定从容。
今日徐瑾瑜,或许就是他们勇敢后的缩影。
前校场上,人声鼎沸,如今末试已经结束,又有这样振奋人心之事,翠微居士大开膳堂,对今日的每一位学子赠送一道荤菜来庆贺,并表示三日后还有礼物赠予诸君。
一时间,一向平静的书院里难得多了几分喜气洋洋,翠微居士刚一离开,徐瑾瑜就被围了起来:
“瑾瑜,我听我兄长说,那西宿书院头一日去可是要被安排住破房子的,你们去了交过银子吗?”
这样的事儿,先生们并不知道,或者说不管是住了茅草屋冻出病的学子,还是交了银钱的学子心里都有几分气短,哪里好意思告知师长。
徐瑾瑜刚没有说话,姜文君便站出来,一改素日的沉默寡言,一脸自信道:
“怎么会,我们啊,既没有住破房子,也没有交银子!”
姜文君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哗然,更有去岁去过今年才回来齐盛等一干学子疑惑道:
“那你们如何住宿?莫不是去了书院外?”
姜文君看了徐瑾瑜一眼,笑着道:
“那可就不得不说说我们瑾瑜的本事大了!他前脚拐了临安候世子和我们在茅草屋座谈,后脚吾等便在一腔激愤中开了诗会,以文墨抒发吾等之愤然。
而后这些诗文被整理成册,正好被那韩监院看到了,立马给我们换了有温泉的凌水居!那凌水居虽好,只是可惜那些诗文不能面世喽。”
姜文君如是说着,可是面上哪里有可惜之色,只有一抹调侃的笑意。
因着姜文君说的轻松,其他没有去的学子不由轰然一笑,而齐盛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沉默了下来:
“还可以这样吗?吾等当初怎么没有想到合众人之力呢?”
徐瑾瑜这一手堪称是神来之笔,所谓当局者迷,这会儿一些先生已经不由点头。
他们这些东辰书院的学子在西宿本就势弱,若是分开行动,未免形影单只,难以成事。
而徐瑾瑜这是在一进书院,就第一时间将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并且他还有出了那样的奇法。
“什么诗会,这怕是徐瑾瑜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
“往常只觉此子聪慧过人,而今才觉其智谋亦不凡啊!”
等听过了徐瑾瑜带着大家平平稳稳度过了这入读西宿的第一个坑后,很快马容胜的赌局便又进入了众人的视野。
何宁因为要避马容胜的锋芒,所以即便消了赌约,他也不敢回西宿,是以今日并不在场。
可即使如此,姜文君妙语连珠,仍将当日赌局时的惊险说的跌宕起伏,让听者一时紧张,一时激动。
“什么?那骰子竟然还能做手脚?”
“那学子用心之毒可以想象!”
“若要被他成了事儿,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还得是瑾瑜火眼金睛,这才能直接识破他的阴谋诡计,让其偷鸡不成蚀把米!”
众人议论纷纷,这样的鬼局素来只知读书的学子们何时见过,这会儿纷纷发出惊叹。
徐瑾瑜听了这话,却肃着脸道:
“此事也不过是我侥幸发觉,且书院并非正经八百的赌场,这才能侥幸获胜。
可若是诸君遇到诸如与之赌博可得大利之事,也需要谨慎思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徐瑾瑜难得语气认真,众学子也纷纷拱手称是,他们这些人寻常哪里敢去碰赌,只是听听都觉得刺激。
再之后,姜文君就说起了徐瑾瑜因何宁之事,意图给西宿一个“惊喜”。
“起初,我们还以为瑾瑜是逗我们玩儿,要知道,我们在西宿此前也有过一次月试,成绩远远没有这么好,而我是最差的,已经排到了第五十余名以后了。”
姜文君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问道:
“那你这次西宿末试位居第几?”
姜文君勾唇淡笑,看向徐瑾瑜眸色十分柔和:
“多亏了瑾瑜,我跻身第二名,还望以后在书院的红榜之上,还能与瑾瑜这样亲近。”
“啧,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方才听的颇为入神的宋真听了这话,直接走过去将手臂搭在徐瑾瑜的肩膀上:
“师信虽然不在,但我们可都和瑾瑜屡次占据前三之位,你才一次!哼——”
姜文君听了宋真这话,只笑而不语。
两个人虽然十分平和,可是眉眼交错间,火药味儿那叫一个浓烈。
而这时,已经有聪明的学子抓住了重点:
“等等,姜同窗说他当初在西宿首考只考了五十多名,可等到末试竟是直接夺下第二……那他究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如此神速的呢?”
“嘶!对啊,姜同窗,你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恐怖如斯!”
西宿与东辰大差不差,这五十名的差距,岂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补上的?
姜文君只是笑着看向徐瑾瑜,徐瑾瑜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道:
“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偶尔刷刷题罢了。”
“刷题?”
“就是做一些试题练习练习罢了。”
徐瑾瑜自觉自己是一个仁慈的人,不愿意让同窗们这么早面对惨淡的现实,于是只是含糊的提了一句。
还有人想要追问,也被徐瑾瑜岔了过去。
如果他没有猜错,等到这一批新的异世“五三”被刊印出来,在场的同窗们就要作为第一批受害者了。
现在,是他们最后欢喜的时间了。
大家见徐瑾瑜不愿意多提,也不再追问,万一人家徐瑾瑜有什么独门绝技呢?
虽然他们觉得惋惜,可也不愿意做那强迫之人。
而姜文君等人也对视一眼,促狭一笑,没有多提。
他们为了一口气,拼了这么多天,也该让同窗们一起体会体会他们当初的滋味喽。
众人说说笑笑,又在膳堂美美用了一餐后,这才尽兴而归。
宋真早在师信走后,就预定了徐瑾瑜同寝的床位,这会儿二人结伴而归,宋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因为徐瑾瑜是不是投喂的试题,自徐瑾瑜走后一直占据乙级头名之位,这会儿也有些跃跃欲试,不知徐瑾瑜在那西宿的“膏粱地”可有懈怠。
等到月上中天,宋真再度怀着被徐瑾瑜打击的心态,终于满足入睡。
徐瑾瑜看了那圆圆的一轮明月,忽而轻轻一叹,这才合上窗户,上榻眠去。
什么都没有变,只不过……少一人罢了。
末试已经结束,之后便是先生们做一些年末小节,挨个指出学子们的不足之处,望他们在年假之时,也能不懈怠,刻苦勤学,来年取得骄绩。
只不过,今年的先生们与往年有些不同,他们每个人眼睛下都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看着学子们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怜惜。
学子们大为不解,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直到,三日后,末试的最后一日,众学子看着桌上那一本上书“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壹)”的书本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这些都是我们年假要做的习题?”
“这才是壹?那岂不是还有很多本?”
“等等,这还有一行小字——出题人:徐瑾瑜?瑾瑜?!瑾瑜出的题?所以这题就是姜文君他们在西宿时刷的题?”
“那还等什么?咱们也刷!”
“刷刷刷!”
……
东辰学子永远无法忘记这个日子,当时的他们只以为是先生的心血来潮,却没有想到……大盛科举刷题热潮的开端,正始于此。
不过这些徐瑾瑜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作为出题人且每道题都心有答案,这会儿一身轻松的准备归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