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44)

作者:折秋簪花 阅读记录

林浓熙自然看到了学子们眼中的畏惧,然,学业一途,不鞭策无以成材,他随后只淡淡道:

“接下来开始抽背。”

林浓熙拿着花名册随意点了一个名字:

“石文。”

“到……”

一个学子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紧张的直咽口水,而他正是前头挑起事端之人。

“大丈夫何故胆怯?!重答!”

林浓熙呵斥一声,石文忙大声应道:

“学生在!”

“吾且问,直其正也,方其义也,下句为何?”

“是,是,君子,君子敬,敬……”

石文磕磕巴巴,不知是紧张还是怎样,只干巴巴的咽着口水,却说不上个一二三来。

“上前来。”

林浓熙淡声说着,石文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他忙道:

“先生,学生才初次入学,何故如此?”

“第一次?你可还记得你入学时默写的题目中,也有吾这一问?

彼时你尚且能答出来,何故今日答不上来?可是这三月以来,你都不曾勤于学业?”

林浓熙这番拷问,让石文当场呆在原地,他哪里能想到先生竟然连他的答卷都尽数记下?

“还不上来?”

林浓熙厉喝一声,石文不得不垂头丧气的走上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啪啪啪——”

林浓熙连击三下,可第一下时,石文就已经眼含泪花,浑身颤栗。

“念尔初犯,只责三下,若有下次,十倍罚之。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望君勉之!”

“是,学生谨记!”

石文龇牙咧嘴的应了一声,等回到座位,终究是忍不住用袖子遮住脸,落下几滴羞愧的泪水。

石文的例子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绷紧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而之后,林浓熙又点了四名学子,里面三人虽然打的磕磕绊绊,不尽人意,但好歹也算算答上来了。

只有一个又吃了戒尺,他和石文一样,都是在被东辰书院录入后,便荒废了学业,只顾借着东辰书院的名头享乐。

两个人都羞于见人,这会儿恨不得将自己埋进课桌里。

入学第一日,来自先生的下马威让所有人纷纷引以为戒,但即使如此,林浓熙那愈发严厉的眼神依旧无情的扫视过每一个人。

“徐瑾瑜,下一个你来。”

林浓熙目光平淡的看着徐瑾瑜,这位还未入学就已经闻名于所有先生中的学生,一入学就直接给了他当头一棒。

从第一排落到最后一排就不说了,只第一课就被打击的想要放弃,这样的心性势必要好好磨练才是!

徐瑾瑜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点上,不过如今被点到他也不怵,眼中更是颇有几分跃跃欲试。

这可是他的一道荤菜!

“请先生赐教。”

徐瑾瑜缓缓起身,拱手一礼,东辰书院的院服格外适合他,墨色的衣袍衬得他肤如冷玉,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如同泼墨一般,朝阳镀了一层金辉在他身上,愈发显得少年姿容绝世。

林浓熙看到后,心中不由发出一声喟叹,好一个探花郎的苗子!

这样的容色,只要能入殿选,一个探花郎是没跑了。

他一定要让徐瑾瑜考上贡士!

林浓熙如是想着,神色变得严厉起来:

“吾且问你,云雷,屯,下句为何?”

徐瑾瑜缓缓垂下眼帘,将脑中原本存入脑海书架的的《易》调了出来,书页翻卷。

“我怎么觉得林先生拷问徐瑾瑜的时候,好像更难一些。没头没脑就三个字,除非背的滚瓜烂熟,否则……”

“君子以经纶。”

徐瑾瑜抬眼回答,林浓熙一顿,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立即又道:

“云上于天,需——”

“君子以饮食宴乐。”

“履道坦坦!”

“幽人贞吉。”

……

二人一来一往,眼看着已经快过了一刻钟,林浓熙终于停了下来,一脸复杂的看着徐瑾瑜:

“你明明倒背如流,为何托词自己未曾背过一本?”

徐瑾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先生,学生未曾说谎,学生只是……”

“好了,我知你想要坐最后一排,干些自己的事儿。但,你既入学,该受管束。你……来把桌子搬到这里。”

徐瑾瑜看着正对先生讲台的学霸专座,一时无言:

“先生,这……不大妥当吧?而且,学生目前真的只记下这本。”

一个时辰,给《易》做了句读,再看另一本根本看不完。

可林浓熙却不信徐瑾瑜的话:

“莫要多言,东西搬过来!”

徐瑾瑜苦笑了一下,拱手称是。

师信随后起身亦拱手道:

“先生,学生请帮徐瑾瑜一同搬。”

林浓熙看着那厚重的课桌,抚恤点头:

“可。”

等一切安置妥当后,徐瑾瑜重新和林浓熙对视,林浓熙有些不解:

“你可有话要说?”

“先生说过关的会奖励一颗星,不知可还作数?”

林浓熙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噎住的滋味,这会儿即便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看不出分毫,可语气中仍带了些没好气:

“且上来领就是了!”

徐瑾瑜立刻笑吟吟的起身上前领星星,那副笑模样,灿烂极了,让林浓熙心里的不痛快也散了几分。

还是个年纪小的少年郎呢。

而作为第一个从先生手里拿到星星的人,徐瑾瑜在这一刻那叫一个万众瞩目。

尤其是,入学第一日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再到第一排,前后只过了一个时辰!

这简直是传奇的存在啊!

“……前头还说人家没有才学,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山长岂会将一个头脑空空之人引入书院?罢了,终究是吾等狭隘了。”

不知道谁低语了一句,满堂学子纷纷惭愧的低下了头。

谁叫他们因为无涯郎君寥寥几句,便迁怒他人,如今惨被打脸,也是他们该受的。

经过一个时辰的读书后,林浓熙开更多自愿在叩抠君羊武二四旧零八一久尔始讲经,大盛朝对于童试的考核分为两种,一种为幼童,一种为经古。

而十岁的少年郎统称为幼童,而幼童只需要考默经或背经。

只不过,如今东辰书院中,十岁以下的“幼童”少之又少,所以是要考经古的经解、史论、诗赋。

正因如此,讲经必不可少。

又是一个时辰的讲经,天气渐热,学子们只觉得昏昏欲睡,但是铁先生在上,只得掐大腿的掐大腿,拧胳膊的拧胳膊,让自己清醒起来。

而这里面,徐瑾瑜却是一直认真的看着林浓熙,将林浓熙的一言一语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林浓熙每每讲到兴头,往下一看,总能对上徐瑾瑜的眼睛,这让他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欣慰。

看来让这个孩子来第一排是选对了。

徐瑾瑜哪里知道,正是因为他利用过目不忘来记下先生一言一行的举动,让林先生决定以后都将他放在第一排,

以至于在之后的很多年,徐瑾瑜即便离开东辰书院,林先生看着他那空荡荡的位置,也不愿让旁人就坐。

若有人问及,林先生只会摇头叹息,尔之求知若渴,不及吾生多矣。

属实是,人不在书院,书院却处处都是传说了。

而此时的徐瑾瑜却不知道,下学的铃声一响,徐瑾瑜立刻合起书本,和一众学子们纷纷走出了教学斋。

只是,这一次,一号斋的学子们看着徐瑾瑜的目光不再是曾经的怀疑,而是复杂中夹杂着崇敬。

他不光可以对经书倒背如流,他还能一动不动听先生讲经一个时辰!

简直是个狠人!

丙级教学斋出来的学子们大多都还未适应书院要求的缓步而行,对于干饭的热情驱使着他们加快了脚步。

结果,刚出教学斋的大门,就看到了监察者带着一群监察使在沿路查看,一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变成了不会动的木头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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