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未浓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两遍，这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舒席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摸着下巴说道，“你以前有没有算数的基础？学过多久了？会多少以内的算数？”

“舒副院长，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了。”莫未浓说，“我不是来求学的，我只是，嗯，只是，只是夜半无聊出来散散步，没想到就来到了这风雨阁，听着那算盘珠子的声音挺清脆悦耳的，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儿。”

她在找借口时犹豫了两下，反倒让舒席更加笃定了，“知道你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真话。放心，我也不会笑话你的。我这人倒也不反对女孩子上学，只是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要求严苛了点。你既然半夜孤身一人前来，想必是求学若渴，咱们也不谈那些死规矩，正事要紧。”

说着，他抽出一本书籍，往她面前扔了过去，“给你两刻钟的时间，先算这上面的题，我看看能算多少。对了，那边还有个算盘，你先用着。”

莫未浓简直要给他跪了，这人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她是谁，不应该先想想她为何在半夜可以进入大门紧闭的风雨阁并不惊动任何人来到他窗户底下吗？

莫未浓有些明白为何他会是老爷子的第二个徒弟了，感情是他和老爷子的性子太过相像啊。都听不进去别人说的话，我行我素的只认为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想当初，她这一身内力，不就是老爷子没经过她的同意就传了吗？还随意的给她吃了一颗药，现在想想都觉得格外的痛心疾首。

舒席说完，也就不再理会她，径自低头看着面前的纸张，拿着笔开始写写画画，时不时的拨弄一下算盘珠子。

莫未浓静默了片刻，还是先顺着他吧。

她直接拿过旁边的纸笔，看了本子上的那些题目，根本就用不上算盘，不过片刻时间，就将答案给写好了。

随即，她将答案和本子一块递到了舒席的眼皮子底下。

看着突然出现的纸笔，舒席一愣，抬起头来看她，“怎么？你一个都不会？”也没听到算盘珠子响起啊。他摇摇头，“那你这基础太差了，还要从头教起啊。”

莫未浓摇摇头，“不是，我全都算出来了。”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你该不会是胡写一通吧？”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莫未浓努了努嘴。

舒席狐疑的接了过来，瞥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淡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撇了撇嘴，将纸张和本子都接了过来。

答案他本身有，不用再算，只要核对一下就好。

看到第一个数字时，还只是以为凑巧，可越是看到后面，他的表情就越是惊愕。

直至满满的半页纸张都看完了，舒席才豁然抬起头来，“你，这些都是你写的？”

“这里还有别人吗？”问的不是废话吗？

“你刚才……没用算盘珠子吧？”

“没有。”老实说，她不太会打算盘，最多还记得一到五的珠子是怎么拨的，用那个反倒是个累赘。

舒席猛地站了起来，差点将桌子上的书本都撞到地上去，他指着莫未浓，紧跟着又指了指手上的书本，随即又指了指她，在莫未浓满脸疑惑他到底想干什么时，他便‘啪’的一下将手中的书本丢在了桌面上。

第431章 没有节操的二师兄

下一刻，舒席的声音陡然提高，问道，“你，你的心算竟然如此厉害？”

“……”莫未浓只能干笑。

实在不是她心算厉害，而是……这个朝代的算数太差了。

她知道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就有类似于乘法表那样的算术方法存在了，所以对于大玄国的算数能力，莫未浓一直觉得也应该是很成熟很有信心的。

直到有一次，她看到元瑾在检查核对账本时，好奇之下拿来看了看，并且在一刻钟后全部核算好了，却看到元瑾只看到一半时，就对大玄国的算数绝望了。连元瑾这样的人都只能看到一半，可想而知其他人速度有多慢了。

到底是和她所在的那个朝代不一样啊，这个朝代的算数真的是非常……让人想吐槽。

最好的程度，也只是到了现代英国的那种算数方法。就好比二十二乘以六，竟然是要十乘以六，十乘以六，再二个六，最后再叠加，看着都心累，难怪算的这般缓慢。

而方才舒席给自己的算术题都是最基础最简单的那种，她看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舒席却开始显得兴致勃勃了起来，又拿了一本给她，“你算算这个。”

“三百二，一百九，三十六，五十八，九十一……”莫未浓也不坐下写了，看了之后直接念答案。

舒席一边听一边对着纸张核对，直至她一口气全部说完，他脸上还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莫未浓觉得很心虚，这有什么好震惊的？她从小受过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啊。

舒席呆呆的坐在位置上，晃着脑袋说道，“你这么厉害，还来我这里学什么？”

“……舒副院长，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是出来散步的，你真的想多了。”莫未浓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

果然，舒席直接将手上那本一直算一直出错的本子又递到她跟前去，“那你算算这个。”

还算？莫未浓看了看天色，是真的不早了啊。

可对上舒席那认真执着的眸子，她还是接了过来，这倒是稍微有些难度，但费些时间还是很快的。

等到她再度将核算好的本子递给他的时候，舒席晃着脑袋喃喃自语，“真是天才，真是心算的天才啊。”

莫未浓捂脸，二师兄你太夸张了，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天才，有一个元瑾已经很逆天了好吗？

她想了想，还是很谦虚很委婉的说道，“其实，算这些东西……都是有诀窍的。”

舒席的眸子倏地一下就亮了起来，直接站起来往她面前站了站，“什么诀窍？什么诀窍？”

“这个……”莫未浓一脸为难的样子。

“不能说？难道是你们祖传的？”舒席说着，有些失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确实不好说……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人嘴巴还是很紧的，放心放心。”

真是够了，这人还真能自说自话。

“倒也不会祖传的，要教你也不是不可以。”莫未浓依旧一脸为难的样子。

舒席猛然间福至心灵，豁然倒退了一步，“有要求？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如果要你杀人放火呢？”

舒席皱了皱眉，“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戾气怎么这么重？”说着，顿了顿问她，“要杀谁？”

没节操的家伙，莫未浓和他说话感觉好无力。

她现在已经很确定这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同样没节操的老爷子的徒弟了。

看来师兄当中，还是玄武帝靠谱一点。

“我是说如果，舒副院长，你是为了这么个诀窍，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答应？”

“倒也不是，你要是让我自杀，这个就比较有难度了。”

莫未浓叹气，脑洞真大。

她抿抿唇，正色道，“我也不要你自杀，我就一个要求。”

“说。”

“我要你离开黎城，至少……三年后再回来。”

舒席蹙眉，“可我这才刚回来没多久啊，又要我走？我这……”

莫未浓很遗憾的说道，“既然做不到，那我就只能告辞了。”

“等等！”舒席拦住她，抿着唇瓣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答应的真快。

“现在可以教我了吧？”

莫未浓眯着眼打量他，“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我这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你若不信，咱们来签个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