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101)

想到今日看到的那一幕,江玉珣立刻摇头说:“或许别人喜欢,但是一点也不符合臣的审美。”

闻言,应长川终于挑了挑眉。

他像是听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一般好整以暇道:“爱卿的审美?”

这个问题他还从未想过。

江玉珣本能地顺着应长川的话思考了起来。

自然不能像那群乐师一样浓妆艳抹。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身材一定要好。

哦,还有身高也一样重要,绝对不能矮了。

至于脸的话——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点奇怪的感觉。

这个描述有些不对劲。

江玉珣忍不住抬眸偷偷瞄了应长川一眼。

不对,怎么越说越像他了?

树上的积雪簌簌落地。

伴随着耳边的细响,预感到不妙江玉珣终于心一横,使出了自己一直想用,但从未用过的绝招——

他猛地抬手,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咽喉:“ 呃……”

“咳咳咳……”

大雪纷扬落地,玄印监驻地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下一息,桑公公立刻带着一群人把江玉珣团团围住:

“江大人?!”

“江大人您怎么了江大人?”

“放手啊,放手啊江大人!”

第49章

江玉珣想说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看到桑公公那张放大无数倍的脸,从未如此尴尬的江玉珣索性直接闭上眼睛装起了死来。

阖眼的那一瞬间,江玉珣的余光看到……天子的眉毛忽然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从应长川的脸上,看到如此明显的疑惑与惊诧。

这回真的社死了。

“咳咳……”

江玉珣的手脱力重重地坠在了身侧,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

江大人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怎么像是要自尽于此的样子?

见此情形,桑公公的惊呼声愈发尖锐。

甚至令江玉珣产生了自己将要交待在这里的错觉。

生不如死,不过如是。

……

流云殿侧殿,太医慢慢将手指自江玉珣腕上移开。

“……江大人身体并无大碍,昏睡或许是因为前阵子的伤还未彻底养好。”

他一边思考,一边对躺在榻上的人说:“至于今日……应当是风邪犯肺、肺气失宣导致的呛咳。稍等臣便派人将疏风宣肺的汤药送至此处。”

听完他说的话,守在不远处的桑公公忙上前问:“日常可需注意些什么?”

太医抚了抚须回答道:“切莫气急,尽量避开冷气、异味就可以了。”

说着,守在一旁的小太监便把房间内的香炉撤了出去。

桑公公连连点头,同时恍然大悟道:“方才江大人一直在玄印监外的空地上练剑,应当是寒气入肺,这才突然咳嗽!”

太医一边起身一边连连点头道:“应是如此。”

话音落下,便小心提起药箱与桑公公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殿内重归寂静。

……今日这一篇算是翻过去了吧?

床榻之上,正在装睡的江玉珣一口气还未松完,便被一阵“万岁”声打断。

应长川来了!

江玉珣随即紧紧地上了眼睛。

黑暗中,脚步声变得愈发清晰。

轻踏地板发出的细响,透过厚厚的地板传至他耳畔。

榻上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如待宰的羔羊般一动不动。

锦被下,江玉珣不由攥紧了手心。

穿堂内的灯火,如纱轻落在江玉珣脸颊。

自以为装得很像的他不知道,自己的睫毛正随着呼吸不受控制地轻轻颤动着。

脚步声停了下来,应长川终于停在了床榻前。

明明闭着眼睛,但是江玉珣仿佛已能想象得到应长川垂眸看向自己的模样。

躺在床上的他从未像此刻一般别扭过。

一秒、两秒、三秒……

江玉珣屏住呼吸,默数时间。

可是没数几声,数字便被他的心跳声带乱。

江玉珣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应长川怎么还不说话?

不晓得过去了多久,侧殿内依旧寂静。

在皇帝面前装睡的江玉珣心理压力成吨增长。

“投案自首,宽大处理”八个大字一遍遍于他脑海中徘徊。

难不成应长川要我自己起来认错?

江玉珣修剪平齐的指甲,已经微微嵌入了掌心之中。

他瞬间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也不知道应长川究竟看了多久,就在江玉珣即将放弃,准备爬起来行礼认罪之时,他眼前竟然又是一暗。

下一息,脚步声再度于殿内回荡起来。

不一会儿便消失于殿外。

……应长川走了?

直到听见殿门缓缓阖上的声音,江玉珣终于屏声静气,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一片漆黑,厚重的帐帘正随着惯性微微摇晃着。

太医撩开忘记收起的幄帐,被应长川轻轻地放了下来,除此之外一切都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江玉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幄帐。

奇怪……应长川大老远来这一趟,竟只是为了做这样一件小事吗?

-

那日的沉默实在太久,江玉珣非常确定,应长川绝对看出了自己在装晕。

……但是天子不戳穿,江玉珣便只好继续装下去。

元日节后几日,江玉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窝在侧殿内看了四天的书,终于在收假的那一天“痊愈”了。

烁林郡的人也在这一日带着制好的黑茶,来到了昭都。

这些茶砖既有送往克寒的,还有一块是茶农们特意为江玉珣准备的。

……

太监小心翼翼地用银针剥撬茶砖。

并把撬散的黑茶,小心收集入小壶内放到火上熬制。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轻响。

不多时,浓郁至极的茶香便溢满了整座流云殿。

“江大人,您的茶。”桑公公轻轻把茶盏放在了江玉珣面前的小案上,接着便退了下去。

流云殿内又只剩下了江玉珣和应长川两人。

五重席上的天子轻抿一口热茶:“去往克寒的使臣立春后便要出发,所携拜礼可有备好?”

脸皮已经练得很厚的江玉珣瞬间进入工作状态:

“回陛下,已经备好。大体上参照了送给连仪公主的礼单,除此之外还加了一些容易种植的蔬、果种子。”

说着便双手将礼单送到了御前。

丝帛、药物、种子还有黑茶。

这是大周赠给克寒的第一份礼物。

应长川笑了一下,他瞥了眼礼单,接着一边轻嗅茶香一边随口道:“再加备些珍珠、螺贝、珊瑚,赠予克寒王。”

大周临海,珍珠、螺贝这些东西并不稀奇。

但是处于内陆最深处的克寒却完全不同。

克寒的社会等级要比大周更为森严。

除了福及所有克寒人的药物、种子还有茶叶外,更要给克寒王一些能彰显他身份之物。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贵族,应长川说的这一点,江玉珣的确没有提前想到。

“是,陛下。”江玉珣立刻点头将这些东西记在礼单的副本之上。

去往克寒的使臣,是庄岳与费晋原选的,应长川简单了解一番后便点了头。

此事并不复杂,就此便可暂告一段落。

过完全部流程,江玉珣正准备松一口气、告辞退下。

却见五重席上的天子轻轻放下手中茶盏,状似随意地说:“爱卿身体恢复不错。”

江玉珣:“……谢陛下关心。”

尘封的记忆被应长川的话所激活……想起那日的事,江玉珣便止不住的尴尬。

就在他准备找个理由从御前溜走之时。

应长川竟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孤那日的问题,爱卿还未来得及回答。”

?!

不是吧,他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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