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210)

早做好应对火攻准备的折柔人立刻泼水灭火。

然而他们不知道,重头戏方才开始。

黑云一般的服麟军停在百丈之外不再向前。

火球砸地后,突然生出“轰”一阵爆炸声。

紧接着,无数满是尖刺的“蒺藜”便自那火球中飞了出来,如天女散花一般朝周围马匹刺去。

“啊——”

“腿,我的腿!”

“拉住战马!”

被刺伤腿腹的战马瞬间在原地踢踏起来。

更有甚者直接倒在了地上。

方才被甩下马背的折柔士兵四肢并用想要逃走,然而不等他动作便被那马重重地踩在了腹上,彻底没了声息。

大周吸取前人的经验,采用闪击战术。

所有士兵轻装上阵。

甚至也并未准备太多的投石机和铁蒺藜。

但这已足够。

火球接二连三飞过蓝天,落入折柔的队伍之中。

虽只有部分折柔士兵正面面对火球,但是四散的铁蒺藜还是逼得他们乱了阵脚。

混乱如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未曾经过系统训练的折柔士兵完全不知此时应该如何做才好,他们只能凭借本能调转马匹的方向朝后方躲去。

一时间,七万人的骑兵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跑什么跑!”丘奇王强行拉住马匹,大声向周围叫喊道,“把长刀抽出来,去取应长川的首级啊!”

他的声音被掩在了凌乱的马蹄声下。

只有个别士兵反应过来,终于抽出长刀并重新举起弓箭想要正面应敌。

然而此时受惊或重伤的战马已无力负载士兵。

依靠骑射行军的折柔瞬间被削去了大半的战力。

勉强稳住身形的士兵就算能够拉开强弓,半天过去都瞄不准对手。

不过刹那,战局已定。

-

定乌穆高大草原另一边。

身骑玄色战马的应长川缓缓拔出腰间长剑。

寒光在刹那间映亮了那双烟灰色的眼瞳。

天子未发一言,然在寒光闪烁的瞬间近万大周士兵皆已读懂他的命令。

——拔刀的时候到了。

折柔队伍已经乱成一锅粥,大周先行军撤回了投石机。

下一刻,服麟军与镇北军众人整齐划一地拔出了悬在腰侧的环首刀,如黑云向西压去。

“杀——”

长刀入肉,鲜血随闷响喷溅而出。

腥臭的气息瞬间掩盖住了草原上的清香。

不知是谁的头颅滚落于地,再被烈马踢至一旁。

此时此刻,大周士兵心中只剩下一个共同的想法:

杀了他们,彻底断绝这绵延百年被劫掠的历史。

平定大周北境,让万民得以生息——

“杀啊!”

此刻,大周士兵完全杀红了眼。

他们所骑的第一批经过品种改良的战马行进速度格外快。

本想骑马逃窜的折柔人瞬间意识到自己已没有了退路。

“怕什么?”守在队伍最后的丘奇王厉声道,“周人不善骑马,我们只管杀就对了!”

话音刚落下,他余光便见自己的军师杜恩利已在这个时候偷偷调转马身,向着西北方逃去。

丘奇王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看。

而听了丘奇王的话后,他周围的士兵终于冷静了一些。

他们将大王的指令传了下去,原本狼狈逃窜的折柔士兵终于拔出了刀。

然而折柔人虽有马镫,却没有大周士兵所配的那种高桥鞍。

他们所骑战马配备的都是软垫皮鞍。

折柔士兵虽能坐在马背上,但身体却在随着马行的动作而不断地前后摇摆,始终难以稳定。

挥刀时的力量也被这晃动卸去了大半。

与之相反的是,高桥鞍紧紧包裹着周人的腰腹。

他们虽然不像折柔士兵那般从会走路时便会骑马。

然而高桥马鞍的存在,却完全将这部分的劣势弥补了回来。

此时他们稳坐在战马之上,完全与战马融合为一体。

隔着硝烟与四处抛散的热血。

丘奇王远远看到了那道如梦魇一般的身影。

应长川手持长剑,不过刹那便取走了敌军的首级。

暗红色的鲜血洒向玄衣,只留下一道似有如无的痕迹。

那双时常泛着冷色的眼瞳已被血液染红。

此时的他,完全是杀神降世。

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应长川一边挥剑再斩首级,一边漫不经心地朝他笑了起来。

下一刻,又有一颗头颅飞起,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鲜血喷溅,染红了脚下的碧草。

“走……”丘奇王的背后瞬间泛出一阵冷汗,他喃喃自语道,“走,快走!”

被吓得浑身发软的丘奇王猛地攥紧了缰绳,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四周亲兵道:“撤——”

话音还未落下,人已经向着杜恩利方才消失的方向而去。

此时战场上早已乱作一团。

见到大王落荒而逃,丘奇王的亲兵还有周围的士兵也奋力转身,跟随着他一道向大漠的深处而去。

不远处,应长川缓缓笑了起来。

——此时他大可派人追上斩杀丘奇王,但他却并没有那样做。

应长川要放丘奇王走,放对方去寻其他二王……

-

这一场闪击战以折柔丘奇王及一千亲兵落荒而逃,丘奇部全部投降告终。

折柔丘奇王手下精兵几乎全部死在了这一战中。

丘奇王走后,部下其余贵族无力再战,纷纷率众向大周称臣。

不过转眼,折柔王庭东南所有土地便尽属大周。

按照旧例,几日后便是受降仪式。

大战还未结束,经此一役后折柔其余二王短期内却势必不敢轻举妄动。

折柔虽没有城市,但水源地和草场便是逐水草而居的他们眼中的“重镇”。

原本驻守在大周北境的镇北军也在此刻拔营。

他们一点点深入定乌穆高草原,并分批次于水源地旁扎营。

几日后,大军终于推进至定乌穆高草原最深处。

……

卯时,太阳终于在地平线上冒了一点头。

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水汽。

大部分士兵还在沉睡之中,镇北军先行军已经行至驻地边缘。

不等雄鸡唱晓,本该休息的天子已缓步走出军帐。

见到主人出现,原本正在吃草的玄色骏马也激动地打起了响鼻,并在原地踢踏徘徊了起来。

它的动静有些大,吵醒了住在周围另一处军帐内的定北大将军。

“……这是什么动静?”虽然还困着,但军人的本能还是使定北大将军在此刻睁开了眼睛,并下意识披上外袍提起武器向军帐外而去。

谁知打算细查噪音来源的定北大将军刚一出门便看到……天子不知何时换上了日常的绛纱袍,此时正站在原地喂马。

……奇怪?

陛下何时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定北大将军揉了揉眼睛,正准备退回军帐。

不料却在此刻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站在毡帘旁的他忍不住抬头向着东方看去。

——不远处,有一匹白色的战马正沐着晨光,向此地疾驰而来。

-

清晨的草地上凝了一层露水。

没走几步,应长川的衣角便被水汽打湿。

他上前去摸了摸战马,并轻声道:“不急,马上到了。”

话音落下之后,便转身朝草原上看去。

身骑快马的江玉珣正直直地向此处而来。

见军帐就在前方,江玉珣不由拉了拉缰绳想要降低速度。

然而就像应长川之前说的一样——这两匹战马本是一对。

见到另一匹战马后,江玉珣所骑的那匹白马不但没有放慢速度,甚至跑得愈快。

江玉珣不由攥紧了缰绳试图让它停下脚步,并微微提高音量道:“陛下当心!”

谁知天子非但没有躲开,反倒抬手朝那匹马白作出一个指令。

原本疾驰的白马突然一顿,高高扬蹄立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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