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神医门派被毁之后(35)

村里人都知道尤平家的情况,所以他头一个站出来,愿意用种草药换越清眠为他母亲治病,村里人并不意外。他们都知道兄妹三人很是孝顺,自己能赚钱后,也找了不少大夫来给他们母亲看病,但都没什么效果,大把的药钱花进去了,对于一个村中本就贫苦的人家,想持续治疗实在太难了。

尤家的院子和一般农户差不多,到了冬季已经不见任何绿色。门上贴的喜字已经退色,却还未揭下来,估计是新婚不到三个月。贴着墙根处摆着十几颗大白菜,檐下挂着蒜头。中间的空地上堆着些黄土,右侧的小栅栏里能听到鸡的叫声,却并未看到身影。

听到动静,屋里走出一个男子,和尤平有几分像,都是方脸宽额,脸上带着夏季耕种晒成的黑红。

“哥。”尤平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把事情同尤家大哥说了一遍。

尤家大哥并没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抵触的情绪,作为一个常年与土地打交道的乡下人,也说不出多少客气话,只道:“劳烦大夫了。”

越清眠微微点头,便进了其母亲所住的主屋。

屋里很冷,乡下人为了节省开支,条件好一点的要到数九的日子才会燃一盆炭火。而拮据的,能在过年时燃一盆已经很好了,多是抱着汤婆子,就这样过了一冬。当然,也有条件更好的可以做火炕的,但延州的大部分村中百姓显然都不属于这一种。

床上鼓起一个很大的被包,走近就可以看到里面缩躺着一个干瘦的妇人,被包大是因为上面加了好几层被子。妇人嘴唇发白,头发梳的挺整齐,可见是个爱整洁的人。

“娘,阿平带了大夫来,给您瞧病的。”尤大哥叫了她一声。

妇人睁开眼,因为长时间没睡好,妇人眼下发青,眼里有些许血丝,不过并不是得了风寒的状态,只是长时间休息不好的萎靡。

“怎么又找大夫?都说了不要再找大夫了,咱们村里多是这种病的,治不好的,别浪费银子了。”妇人虽然身上不舒服,但说话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可见平时在家也是慈爱的。

“娘,这个大夫是免费给看诊抓药的,不花钱。”尤平凑过去安抚母亲。

“不花钱?”妇人不相信地看着来人,发现来的人还不少,村长也在,还有几个她没见过的生面孔,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长得实在好看,就跟故事里讲的仙人似的。

越清眠走上前:“是的,免费给您治。您儿子颇有孝心,为您抢到了第一个医治的名额。”

他很知道如何跟这样的病人沟通。

仙人上前说话了,妇人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村长,见村长都没有反驳,便信了,忙道:“那就多谢大夫了。”

“不必客气,我先为您把脉。”越清眠道。

尤家两兄弟立刻让出了位置。

影七也带着药箱进来了,越清眠拿出脉诊,请无关人士到外面等,然后关上门为妇人把起脉来。

妇人面青唇白,脉象细迟。细问了症状,得知关节疼痛异常,伴有麻木感,绵软用不上劲儿,甚至伴有眩晕。

越清眠又检查了她的手指、手腕、手肘和膝盖,都有红肿,其中最严重的是手指,几乎无法握拳。

看到母亲这些症状,尤家兄弟心里很不是滋味。

尤平没有他大哥能沉住气,急忙问:“大夫,我母亲这个情况,能治好吗?”

越清眠收起脉诊,重新为妇人盖好被子:“你母亲这病拖的太久了。”

两兄弟心立刻凉了半截。

“那能缓解吗?”尤大哥问。

越清眠看了他一眼,说:“治起来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大概得吃一年的药,期间注意保暖就好。”

两兄弟对视一眼,眼里顷刻迸发出惊喜。

尤大哥:“您的意思是能治好?”

越清眠点点头,又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房:“开春了好好给我种药,这些药有你母亲能用得上的。”

“是!我一定尽心尽力!”尤二大声保证着。

门外的人没听到越清眠说什么,但都听到了尤二的保证,顿时相互看了一眼,有的人已经摩挲着拳头,准备等越清眠出来就跟他说自己要种药了。

附子、白术、甘草、当归、防风、桂枝、薏苡仁各一两,乳香、没药、茯苓各半两。

越清眠把方子交给影七:“一会儿回去找人抓了药送过来,让药铺给磨成粉。”

“是。”影七领命。

越清眠又对两兄弟道:“每次三钱,一盏半的水煎至七分。去渣晾温,饭前喝。白天三次,晚上一次。”

“好。”两个人细细记下了。

越清眠又道:“别让你们母亲碰凉水,平日多吃生姜。晚些时候王府会派人送药过来,按时吃,七日后我再过来。”

两个人再次应了,并向越清眠道了谢。

尤平性子直,直接道:“大夫,咱们把契约签了吧。”他不是赖账的人,也不耍那些小聪明。

越清眠倒是不急,收好东西,道:“下次我来再签吧。这次回去让王爷给拟个契约看看。”

尤二点头:“这次王爷招人修缮城墙,我本来也想去的,但入冬了家里的活儿多,实在空不出手来。”

越清眠笑了笑,说:“你只要记得慎王的好,以后有的是为他做活儿的机会。”

“是。”尤二心里清楚,王府的大夫免去的药费,最后都得王爷承担,到底该谢谁,心里也是有数的。

尤家两兄弟送越清眠出门,等在门外的人见两兄弟脸上都是喜色,就知道结果差不了。

“大夫,我也愿意种药田!”

“我也可以!”

“我可以多种一些,我家地少!”

“大夫,我力气大,能做很多活!”

……

有一个站出来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谁都不愿意被这样的病痛折磨,谁难受谁知道。

当然,也有持观望态度的。毕竟尤家的只是被诊了脉,还没看到效果,现在就要求种药田,未免太心急了。

越清眠比那不着急的还不急,只道:“愿意种药田的现在到知州那里报名。登记好的我会逐一到家里为各位诊治开方。”

很快,东方德那里就排起了队,人数不算多,大概不到十人。不过对东方德来说他这一趟等于没白来,至少还干了些登记的活儿。

等待期间,越清眠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黄土,闲聊着问尤平弄这些土来干什么?

尤平神情无奈地说:“今年家里养的鸡格外凶,把鸡笼都叨了个洞,差点让它们跑了。所以我和大哥准备趁鸡卖的差不多了,用黄土垒个鸡窝,明年才好继续养。”

越清眠突然脑子里一闪,黄土!对啊,黄土也可以砌墙!虽然不如糯米加石灰结实,但修缮用完全够了。

“这黄土你从哪儿挖来的?”越清眠问。一般农家做窝垒圈多是用木板竹条之类,简单省事。

“就南边靠延州城那侧的山上,黄土很多的。”尤平道。延州山多,每一片山又略有不同,像他们村南边的就多黄土,很多人家垒房屋也会到那边挖土。

越清眠笑起来,看来苍莫止运气真不错,延州虽穷,却不缺黄土,也算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富足吧。

知州登记完,越清眠看了一眼名单,就准备挨户去看了,风湿这病不能说早治早好,但早治就能早轻松些。

还没等他迈出院子,就听到一声惊恐的尖叫,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村长更是捂住了心脏,缓了片刻,才道:“这是谁家的?好好的叫啥呢?”

尤平琢磨了须臾,说:“好像是蒋二婶子的声音。”

“我娘?”蒋家儿子一听,赶紧往家跑。

一行人也跟上了去,有些担心是不是有猛兽冲到山下来了。

影七动作最快,三两下就追了过去,越清眠也不慢,随后便到。

就见一褐衣妇人跌坐在地上,手边是摔碎的碗,惊恐之下,脸已经发青了,瞪大着眼睛活像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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