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美人是吃货!(美食)(147)
曾菲敏有些好奇地问:“对了,你今日说的这位韩叔,到底是谁呀?”
李信将柴禾送进了灶膛,沉声道:“是我父亲的同僚,韩忠将军。”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曾菲敏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道:“莫不是助平南侯解了临州之围,后被追封为虎啸将军的那位大英雄?”
“追封”二字仿佛一根刺,扎在了李信心头,他面上不自觉流露出一丝痛色,语气也低了两分,道:“不错,就是他。”
柴火烧得“哔剥”作响,他怔怔地看着灶膛里,神色微黯。
韩叔的面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却依然记得他伟岸的身姿和爽朗的笑声,豪气干云。
“韩叔每次过来,不但会给我们带好些吃食,还会给我买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他还亲手给我打过一把木剑,很是精巧,只可惜……临州之乱时,他为了护送苏老爷出城,被敌军乱刀砍死在城外。”
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眸子在火光的映衬下,泛起淡淡的棕色,溢出几许忧伤。
曾菲敏喃喃:“苏心禾不就是那位苏老爷的女儿么?如此说来,你与苏心禾竟还有些渊源!?”
李信微微颔首,道:“不过,我并未与她聊过这些……也没有必要聊。”
曾菲敏若有所思道:“韩将军死后,你就被接回来了?那你母亲……”
李信唇角微抿,低声:“母亲知道韩叔的死讯后,难过不已,竟一病不起,外出求医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到此时才现身,说要带我走……那时我都快七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
曾菲敏自言自语道:“侯爷也太狠心了……那么多年里,竟一次也没去看过你们母子。”
李信自嘲地笑了笑,道:“我也问过母亲这个问题,为何父亲明明健在,却不回家?但母亲不愿多说,她只道是父亲在平南军中任职,不得私自归家。说来可笑,小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韩叔就是我父亲。”
有更多的枯枝被塞到灶膛里,火势便越烧越旺,明亮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曾菲敏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张言笑自若的皮囊之下,竟还藏着令人唏嘘的过往。
曾菲敏沉默下来。
她自第一次见到李信,便没有给他好脸色,后来,还时不时用县主的身份压他、折辱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他的出现,夺走了属于世子哥哥的父子之情。
但直到今日,她才发现,这些事的反面,竟然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明了、是非易分。
曾菲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道:“无论如何,你能认祖归宗,总是件好事,总比流落在外要强。”
李信站起身来,悠悠道:“我还以为,县主听了方才这些话,会为你的世子哥哥感到大快人心。”
曾菲敏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一时有些语塞,须臾之后,才小声嘟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本县主可是公正无私,不会因身份高低,偏袒任何人的!”
“即便是他,也不会偏袒么?”李信淡淡问了一句,但曾菲敏的心绪却起了些许波澜。
她一目不错地盯着眼前的膛火,火苗上蹿,炽热拂面,她拾起一根柴禾,扔了进去,柴禾很快便被火苗吞噬,逐渐化为乌有。
“以后不会了。”曾菲敏的酒意彻底醒了,她语气平静地道,“也许是因为,我喜欢他的时间太长,习惯了跟在他后面,所以一直在追逐他,可我越追,他就跑得越快,他就像一轮烈日,虽然光芒万丈,却没有一丝属于我。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我可以选择喜欢他,也可以选择放弃他。”
“从今往后,我要做自己的太阳,不会再渴求谁的光了。”
李信默默听着,并未言语。
但心中却深深明白,要放弃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容易。
铁锅里翻腾的热气,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李信瞧了一眼铁锅,道:“可否请‘骄阳’县主,把旁边的鸡蛋递过来?若鸡蛋再不下锅,水都要烧开了。”
曾菲敏“噗呲”一笑,乜了他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将洗好的鸡蛋递给了李信。
李信接过鸡蛋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投入了铁锅之中。
四五个鸡蛋聚在铁锅中央,水面上的热气便弱了不少,仿佛都默默地往鸡蛋里钻了。
曾菲敏问:“这水不是还没开么?为何这么早就将鸡蛋放进去?”
“热水煮鸡蛋,若是控制不好,容易炸裂,还是凉水入锅更合适。”李信说着,便伸手取来锅盖,将铁锅罩住了。
曾菲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道:“煮个鸡蛋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不过,你不会打算将鸡蛋煮熟了就吃吧?白水煮蛋最难吃了,我可不要!”
曾菲敏一想起那寡淡无味的水煮蛋,便浑身都透着“拒绝”二字。
李信一笑,道:“放心,不会让你吃水煮蛋的,不知县主可听说过‘虎皮鸡蛋’?”
第87章 虎皮鸡蛋
虎皮鸡蛋是一道民间家常菜, 但身份尊贵的嘉宜县主,却听也没有听过。
她疑惑地看着李信,喃喃自语道:“我只听过用虎皮垫椅子的, 还没听过用虎皮煮鸡蛋的, 况且, 这么晚了, 你上哪儿找虎皮去?”
此言一出, 李信忍俊不禁, 他看向一脸懵懂的曾菲敏, 笑着开口:“县主莫急,一会儿我就把‘虎皮’变出来。”
这语气颇为宠溺,让曾菲敏也愣了一愣, 她双手交叉抱胸而立, 下巴微扬,“我倒要看看, 你如何将这‘虎皮’变出来!”
锅中的水已经沸腾了好一会儿,鸡蛋也熟透了, 李信不紧不慢地将鸡蛋捞了出来, 放到了干净的瓷盆里, 鸡蛋一个推一个地在盆里滚来滚去,看起来憨态可掬。
李信净了手, 随手拿起一个鸡蛋, 对着砧板的边沿敲了敲, 鸡蛋便裂了壳,李信用手掌轻轻压着鸡蛋, 在砧板上滚了一圈,又用手指轻轻一捏, 便将蛋壳干干净净地卸了下来。
曾菲敏瞪圆了眼,“你方才是如何将蛋壳整块剥下的?”
李信笑笑,道:“蛋壳敲开之后,在桌上滚一圈,便能让蛋壳连着膜都脱离蛋清,再用巧劲一撕,便能成了。”
曾菲敏瞧着有趣,便也想试试,便也伸手去拿鸡蛋。
李信脱口而出:“小心烫!”
话音未落,曾菲敏就闪电般地收回了手,她连忙吹了吹自己的指尖,“怎么这么烫?我瞧你不是剥得好好的么?”
“我常年骑马练剑,手上皮糙肉厚,县主如何能比?”李信放下手上的鸡蛋,一把拉过曾菲敏的指尖端详。
见水葱般的手指上,也染上了一点胭脂般的红色,所幸不大严重,李信才略微松了口气。
这场面与白天何其相似,曾菲敏下意识抬眸,恰好对上了李信关切的目光,视线相接不过一瞬,她连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放、放肆!”曾菲敏霎时红了脸,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李信敛了神色,低声道:“县主恕罪,是我冒犯了。”
“罢了。”曾菲敏低下头,重新挑了个晾凉的鸡蛋,道:“还不快些把菜做了……我都饿了。”
李信唇线微微一勾,应声:“好。”
剥了壳的鸡蛋,光溜溜的躺在瓷盆了,泛着柔和的光,李信掏出小刀,给每个鸡蛋都划了几道,便起锅烧油。
见曾菲敏站得近,他便温言提醒:“县主,仔细热油弄脏了衣裙。”
曾菲敏点了点头,便乖乖地退后了两步,但眼睛还是一目不错地盯着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