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煦, 花嵘。”秦夫人叫住他们，眯眼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缓缓问道：“你们姐姐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花嵘神色敛住, 花煦刚要说什么, 又憋了回去。

秦夫人笑意盈盈道：“怎么了？我是你们的二姨, 你姐姐也是我的亲外甥女，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花嵘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姐姐确实回来了。”

“你们父亲怎么都不跟我说呢？”秦夫人语气责怪：“当不当我是一家人了？你们姐姐也是我外甥女啊。”

“之前没确定, 担心空欢喜一场, 才没告诉二姨。”

秦夫人眼神闪烁：“现在确定了？”

花嵘目光与秦夫人对视, 点了点头：“嗯, 是亲生父女关系。”

秦夫人下意识攥紧拳头，脸上洋溢喜悦的笑容：“那真的太好了, 黎茉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她一定很高兴。”

花嵘花煦离开秦家，在车上，花嵘扯了扯花煦的胳膊。

花煦看花嵘问道：“怎么了？”

“小心二姨。”花嵘抿了抿嘴道：“别走太近。”

花煦奇怪看他：“那是我们亲二姨啊, 什么叫别走太近，你今天好奇怪。”

花嵘眼眸在狭窄阴暗的车内暗沉许多：“我觉得二姨没有表面那么高兴。”

……

三悦儿童福利院，位于南州市清河县城，去年新建的福利院, 收养孤儿、弃婴和残疾儿童共87人。

陈瑜和黎贝走下车，福利院的女院长热情上前迎接，与他们分别握手：“你们好。”

福利院并不大, 像规模稍大的幼儿园，整个操场只栽种五棵树，有两个失去双腿的男孩看着爬上树的女孩嘻嘻笑。

黎贝注意到，树上女孩右边的袖子空荡荡的，没有胳膊。

院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介绍道：“他们是亲兄妹，去年一月份他们跟父母自驾游，在高速公路遇到货车逆行，父母当场死亡，他们身体都留下永久性残疾，亲属当他们是拖累，都不愿意收留他们。”

黎贝听到相似的经历，不禁默然。

陈瑜指了指坐在楼梯前的男孩问道：“他怎么了？”

男孩拿着木棍，自言自语，看起来精神异于常人。

“他是被父母遗弃的。”院长沉默片刻，接着道：“检查出有白血病，我们接收他的时候，他哭着要找父母，他父母为了躲避他，卖掉房子花钱去国外了。”

陈瑜眸色凌厉：“这算什么父母？”

黎贝询问院长：“如果我想带福利院的孩子们去游乐场，具体怎么安排？”

“不行。”院长毫不犹豫摇头：“福利院人手不充分，到密集活动区域对这些孩子们来说太危险了。”

黎贝轻轻道：“如果我可以安排人手呢？”

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到。

黎贝聘请美国特殊儿童服务中心一个团队的教师，乘坐飞机头等舱前来南州市，专门陪同福利院的孩子去游乐场玩。

孩子们看到不同发色和肤色的哥哥姐姐们，睁大眼睛好奇看着他们。

“他长得好像绿眼怪啊！”

“不用怕，绿眼怪不吃好人，只吃做坏事的人。”

“啊？”有个小胖子突然嚎啕大哭：“昨天，昨天我撒谎了，绿眼怪会不会吃掉我啊？”

金发绿眼的教师走到小胖子身边，用标准的中国话说：“如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撒谎，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吃你。”

小胖子打了响嗝，抽泣两下道：“昨天写大字我不想写，我骗老师说我肚子疼。”

教师佯装思考的样子，若有所思点头：“你不想写，是因为懒惰吗？”

小胖子害怕道：“对不起……我错了……”

教师拍了拍小胖子的脑袋：“你能保证不再说谎吗？”

小胖子点头如捣蒜道：“我发誓，绝对不说谎。”

教师笑起来，明媚的阳光下他的头发金灿的，一众小孩不由看呆。

“你对老师说谎，是不是要跟她道歉？”

小胖子刚要点头，那个爬树的小女孩对小胖子做个鬼脸：“笨蛋，都说他像绿眼怪了，不是真的绿眼怪，你以为他会吃人？傻蛋！”

小胖子呆呆傻傻地看着女孩，又看向金发绿眼的教师：“我我我被骗了？”

福利院比以往都热闹，孩子们知道他们可以去游乐场，兴奋不已。

“我知道我知道，带我们去游乐场的是一个漂亮姐姐！”

“不对，是个帅气哥哥，我都看到了！”

年纪大点的孩子，抱怨道：“我都十四岁了，去什么游乐场。”但嘴角忍不住勾起来，好奇地抓心挠肝，问道：“你们谁去过游乐场？那地方好不好玩？”

让他失望的是，这里没人去过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