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翻译官(306)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告饶道:“你小点声吧。外面那群小子耳朵可灵光着呢。”
她又出去吼了一嗓子,再次把他们驱散。
我拉着她坐下,微笑着安抚:“还要什么交代?他许诺过的事情都做到了,我对他除了感激,没有任何要求。现在彼此之间没有怨恨,互不打扰就是我最想要的状态。”
“我知道你舍不得乌纱帽,可是……你真放下了?”她眼里充满怜悯,“仕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要是你心里还有他,岂不是要苦一辈子?”
哈,我心里可没有贞节牌坊。
前些日子我就发现了一个很让人心动的男孩子。
白净斯文,动不动就脸红,眼神澄澈得像一汪清泉,声音轻柔得像一根羽毛,活似年轻版的居生。
把脉的那只手修长白皙,低垂的睫毛浓密如扇,认真工作的样子带着清冷禁忌感。
是我从初中早恋开始就喜欢的类型。
和四爷截然相反。
可惜他是大清医专的学生。
开口校长,闭口校长,来时鞠躬,去时也鞠躬,如此恭敬,我实在下不去手。
但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紊乱的原因,我最近真的很想谈恋爱。
甚至,我还做了个很大尺度的chun梦。
当然以前也做过,但没有这次这么具体。
梦中是一个大雪天,我在一间佛堂里。
佛堂正中供着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佛,周围立着威武勇炽的十八罗汉,四个角落里点着无数根蜡烛,头顶燃着数不清的香塔。
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唯一的蒲团上,穿着僧袍,剃光了头发,正捻着那串黑玉石串珠虔诚地念经。
这样的场景本该让人敬畏,浓郁的檀香也该消除一切杂念,可我却对他生出了邪念。
我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他的脖颈,满口情爱诱骗他脱光衣裳,放肆地抚摸他的身体,然后在神佛的注视下,打开自己,邀请他进入,诱导他说那些毫无廉耻的放荡话。
醒来床褥凌乱,湿了一大片。
到下午,下巴上就上冒出一个又红又肿的火疖子。
大概,人一旦有了性生活,就像开了闸门,若长期压抑,就会导致心理变态和激素紊乱。
激素倒是好调,反正自家有便利,学校那么多中医世家的优秀弟子,随便叫一个来就能治病。
由此才认识了这个小大夫。
可我不敢当禽兽,所以连他的名字都没问(生怕哪天变态得狠了把人家祸祸了)。
但心里变态不好治。
可能真得谈场恋爱才能好。
那天我花一晚上,认认真真地分析,这次得找个什么样的。
首先,清白简单;其次,不会让我负责;然后,最重要的一条:人品靠得住!不能到处炫耀,更不能无耻诋毁。
根据这些条件,把我身边能接触到的人都捋了一遍(我肯定已经严重变态了!),只得到一个人名:季广羽。
除了以上三条,他还有个附加优势:脸好看(□□下真实的脸)。
然后我头脑一热,立即写信去江宁,让他日夜兼程往回赶。
但他还没到,我就后悔了。
就算他发毒誓不会让我负责,我还是怕招惹他。
总觉得这一沾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可经过上一段感情,我对自己的人品已经完全没信心了。
万一对他始乱终弃,不是造大孽吗?人家才二十!
不行不行,不能病急乱投医,不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神思间,叶兰的话飘了一半进耳:“……男人就是比女人想得开。四爷可能是真放下了,回来这些天,闲得在圆明园钓鱼也不来找你。以前总听长辈说,男人开始对养狗钓鱼这些旁门左道感兴趣时,就没有多少世俗的欲望了,我还不信。现在看四爷,还真是。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欢钓鱼的。”
“钓鱼?”
“是啊,一坐坐一天。”她摇着头嗤笑:“听说水平不太行,有时候一天都钓不着一条,好不容钓着,甭管大小,随手再扔回去。你说,乐趣在哪儿?真不明白怎么忽然上了瘾。”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钓过鱼。
“他……住在圆明园吗?”
“你不知道?回来就在王府待了一天,接着就搬到圆明园去了。圆明园不是离畅春园近吗?他腿脚受了伤,不便行远路。”
哦哦,是,皇上现在在畅春园住,上朝、奏报、议事都得去那儿。
目前河南农民造反的事儿还没解决,有时候皇上一天召见他两三次,住的远了确实不方便。
不过,“那园子修好了?我记得半个月前我经过那儿,里面还在施工。”
叶兰道:“没呢。到处叮叮当当,人来人往的,所以就他一个人去了。”
那回来跟没回没什么区别吧。
耿格格这回不能怪我了。
临走,叶兰还不死心,试探着问我:“那你和他,就这样了?”
我打了个哈欠,敷衍她道:“我的好姐姐,我都准备开始下一段了,这一段就翻篇吧!”
叶兰大惊失色:“什么?这么快?下一段是谁呀?”
话音才落,大门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鲜衣怒马的美少年跳进门来。
“姐姐,我回来了!”
第205章
廖二对他这张脸做了细微的调整。
一眼看上去, 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五官,熟悉的是美貌。变化最大的是气质,曾经阴郁华丽的感觉已经完全被阳光清爽的少年感所取代。
要不是那声炽热的姐姐, 我还真不敢认。
我门前的灯笼也不亮,不如他的眼睛亮。
他手上抱着一只荷花, 裤腿和衣袖都湿着, 欢狗子似的直奔我来,兴奋道:“姐姐,我回来的时候, 在海淀府发现了一片野湖,湖上盖满荷花, 开得十分旺盛。明儿等你下了值, 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叶兰张了张嘴, 眼神在他和我之间流连,无声发问。
这是我新招的记者?不,这种说法显然不具说服力。
以我和叶兰的关系, 这么糊弄她显然有点不地道。
于是我干脆玩笑道:“别人介绍的,刚认识,性格不错吧?”
叶兰严肃地点点头, 毫不避讳地当着廖二的面儿问:“长得是不错。家世如何?考取功名了没?”
还认真了。
我赶紧把她拉到门外, 认真解释了几句:“刚才跟你闹着玩, 别当真啊。他只是朋友的弟弟, 在京城备考,偶尔来我这里拜访。”
叶兰道:“我当不当真无所谓, 反正不该说的, 我肯定不会往外传。关键在于,你有没有当真。他看你的眼神, 可不像‘朋友的弟弟’。”
我拉着她的袖子摇了摇:“好姐姐,你别审我了,我今儿也困得脑子发懵。”
她挑了挑眉,“你可不能懵。你一发懵,被人吃了怎么办?”
“那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她一把将我拉住,认真道:“我不是拦着你再找。只是,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你刚受了情伤,万一遇到嘴甜心坏的,难免吃亏。里面那个,虽然看起来像是正经人家的公子,就是长得太好看了,而且也太年轻了,让人觉得不靠谱。你跟我说他是谁家的,我帮你打听打听底细再说。”
我刚要告饶,廖二探出头来,抹着眼睛哀求道:“夫人,我家里没什么人了,只有秋姐姐一个依靠,求你别拆散我们。”
……
这天晚上秋夕苑鸡飞狗跳。
达哈布被叶兰指挥得团团转,连睡梦中的牟大姐都被强行拉起来,两个人追着廖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