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娇妻超旺夫(473)
虽然,可能,稍微花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心思,就能做到她想要的。
但是,在看到那一双双极为稚嫩却充满算计的眼晴那一刻,就像驴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忽然就觉得没意思,很没意思。
不管是庆泉郡王,还是唐时锦,全都挺没意思的。
就这么,一下子就没了兴致。
隔了很久,唐时锦才缓缓的道:“是我自己不高兴,跟你们没关系。”她顿了一下:“这事是我想的不周到,我懒的管了,全都卖了吧,以后都别再提这件事了。”
她直接出去,打了一声呼哨,叫了海东青来,道:“我出去走走。”
她跃上了鹰背,唐九垓迅速展翼而起,戚曜灵急追了几步,唐时锦却直接一招手,唐八埏也展翼跟了上去。
她这一走,就一直没见人影,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唐时锦离开第十天时,炎武在街上拦下了戚曜灵,炎柏葳在马车里等着,听着戚曜灵,把事情从头到尾的又说了一遍,沉默的点了点头。
就好像当年谢怀瑾一句话说的她黯然神伤,这件事情,其实也是这样的,触到了她心里的暗伤。
只是那时候她选择了忍,而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任性,她就不想忍了。
可是,她会在哪儿呢?
炎柏葳沉吟的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然后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直接道:“我知道了!我去找她。”一边就跃出马车,上了马。
戚曜灵随后出来,眉头深皱。
唐时锦离开第三天,炎武就不敢瞒了,传书给了炎柏葳。
第四天的时候,就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说元盛帝路遇刺客,炎柏葳救驾受伤。
然后,炎柏葳估计就快马加鞭的往这边赶了,算着一路换马,日夜不停,刚好能赶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
内阁中全都是人精,每一句话都有无数个意思,所以炎柏葳不敢随意找人假扮,只能找由头金蝉脱壳。
只是,连他也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快马出城的时候,汪直恰好站在城门上,将他的背影看了个正着。
汪直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是炎柏葳明明护驾受伤,为何却还有空儿出城?又为何要这么急着出城?
他本来以为他受伤是假的,只是在算计,可是第二天太医进府医治,他特意叫过人来问了问,太医说的清清楚楚,躺在榻上的,就是炎世子,伤当然也是真的,他还亲手给他换了药。
若是旁人,只怕就要以为是看错了。
但是汪直一向眼毒,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
汪直这个人,向来就是个疯子,有一分把握,他就敢赌上身家性命。
所以他立刻就去跟元盛帝说了。
而元盛帝,是一个很容易为“救命之恩”感动的人,否则也不会如此宠信汪忠言。但他同时又是一个耳根子极软的人,一听说这个救命之恩,有可能事有蹊跷,而炎柏葳又不知道去干啥了,登时就气愤了,怀疑了。
于是他便让汪直去验明正身。
汪直带着西厂数人,猝不及防的杀到了侯府。
但炎柏葳做事极为谨慎,这个替身,并不是易容的,而是本来就长的一样。
所以汪直胸有成竹的检查了一遍,居然一点易容的痕迹也没有找到。
汪直意外极了,哪能甘心,想了想,又毫不犹豫的叫人拆了他的绷带,检查了伤口……与当初太医院所记录的也完全对上了,一点错都没有。
连太医都忍不住侧目。
心说圣上公然怀疑救命之人,已经是很不讲究了,而汪直折腾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叫侯爷受点儿罪?
但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又把伤口都上了药包好了。
汪直在室中转来转去。
太监大多个子高,而汪直不光高,还瘦,皮肤又极白,走来走去的,就像纸扎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阴气。
他忽然猛的停住了脚,道:“听闻侯爷才高八斗,不如做一篇文章出来?”
假炎柏葳,真名叫炎影,冷冷的道:“汪提督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汪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着?侯爷不敢?本官也是奉命而为,还望侯爷体谅则个!”
炎影冷冷的道:“汪提督再是奉命,该看的也都看过了,我身受重伤,让我这时候写文章,也有些过份了吧!”
汪直道:“谁不知侯爷文武双全,这些些小伤,又何足挂齿!”
他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的:“侯爷,要不要本官扶你一把?”
两人斗了半天嘴,眼见再推托下去,汪直必会借机生事,炎影只得披衣站了起来……好在字迹他是会的,也背过数篇文章,正想随便挑一篇来写,却见汪直忽然上前一步,从旁边的小书架上抽了一本《尚书》,状似随意的翻了翻,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不如就以此为题?侯爷,半个时辰可够了?”
一边说着,他直接往椅上一坐,双手一分,盯紧了他。
他这个做派,就一句话,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炎影心头猛的一沉。
第570章 想见的不是他
汪直为人极为狡猾,这一手儿,确实把他架到了火上。
一时间,炎影和暗处的影卫,都有些彷徨无策。
文章不是什么人都能写的,而炎柏葳的文采,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冒充的,炎影能当“影”,最大的原因就是长的像,他就连普通的文章都写不出来。
怎么办?
杀汪直?汪直带的人虽不多,却是奉圣命而来,出了事只怕难以收场。
那就只有一条路了,装昏。
虽然装昏,几乎坐实了汪直的指控,但他起码抓不着证据。
但是西厂办事,或者说元盛帝那里,哪里需要证据?
这样做,就会将之前的良好局面打破,不知要花多少工夫去弥补,所以,最好还是不要用这种方式。
可不用这种方式,又能怎么办呢?
下一刻,忽听汪直身边的太监曹汉笑道:“听闻侯爷素有探花之才,怎的这会儿写不出来了?”
炎影心头微动,看了他一眼,那太监状似无意的一摸头,虚做了一个簪花的手势。
炎影心头一定。
汪直并没察觉到什么:“所以就说你没学问!那叫状元之才!”
“督公英明!”曹汉笑着恭惟:“我这不是觉着探花更好听么?反正也差不多么!”
两人肆意说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炎影微微闭目,好似在思索,神态颇为从容。
外头送了茶来,曹汉转身出去接过,先给汪直送了一碗,又笑嘻嘻的过来,给炎影倒了一碗:“侯爷请用茶。”
炎影一抬眼,就见他袖子拂过之处,桌面上多了一张巴掌大的纸,上头极小的字儿,密密麻麻。
书桌上本来就有许多东西,书籍纸镇笔筒双耳瓶等等,这小小一张纸藏在后头,对面根本看不到。
炎影便端起茶来,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倒水,研墨,在这个过程中,一目十行的把文章看了一遍,又迅速的重读了两遍,确认已经背过了,他就放下墨条,拿起笔来,提笔书写。
汪直眼神一闪,放下了茶杯,定定的看着他,他落笔从容,不假思索,好像之前的沉默,真的只是在构思。
不一会儿,一篇文章出炉,炎影搁了笔,缓缓的按住伤口,低声道:“汪提督,如此,可够了?”
汪直迅速起身,过来一看,神色就变了。
难道,炎柏葳已经回来了?这个炎柏葳是真的?
半刻钟之后,汪直一行人出了侯府,迅速上马离开。
藏身树上的沈一意,缓缓的向后倚,神色复杂看了一眼府中。
唐时锦离开第一天,他就知道了,可是他只能焦急等待,毫无办法,一直到后来听说炎柏葳救驾受伤,又听说汪直向元盛帝秘报,说炎柏葳私自离京,府中的炎柏葳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