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娇妻超旺夫(922)

作者:百里砂 阅读记录

一念之间,就是天差地远。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在那一刻,或者说在她烧鲤园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决定了,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炎柏葳又出神半晌,才低声道:“找个锦囊,把这个好生收起来。”

孔非孔双手接过了那个一念之间:“是。”

炎柏葳道:“把成蹊给朕叫来。”

于是大晚上的,又把桃成蹊叫了来,炎柏葳正在批奏折,桃成蹊极其敷衍的行了个礼,也不用他叫起,就在旁边坐下了:“别跟我说你媳妇,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炎柏葳道:“要你何用?”

“呵,”桃成蹊道:“我是庆王爷的笔杆子,为她发声呐喊,你觉得我有用没用没事儿,她觉得我有用就行了。”

炎柏葳道:“与你聊聊你的顶头上司,也方便你不会被辜生,某生所取代,不是很好?”

桃六郎呵呵一笑,不屑的道:“能取代我的人,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我就是这么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无可替代什么的……锦临大帝莫名其妙的被刺激到了。

他把起居郎赶出去,又把孔非孔也赶出去,站起来道:“你过来帮我批会儿奏折。”

桃成蹊:“……??你说什么??”

他都无语了:“大庆朝是没有御史了吗?要是真没御史了,你说一声,我也不是不可以兼顾一下……或者我写一封信给我爹,包管他能从早上骂到晚上……”

炎柏葳直接伸手提住他衣服,把他提了过来,墩到椅子上:“你快点儿,我没心情批。”

桃成蹊道:“你是蛮人吗?”

他把笔塞到他手里,桃成蹊皱眉看他。

这事儿叫旁人知道当然不行,触柱的文臣估计不止十个八个。

但这会儿屋里也没别人,桃成蹊模仿他笔迹还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关键是,桃六郎是个好奇宝宝,好奇心巨旺盛,抱着“看看下头的奏折什么样儿”的心情,就翻开看了看。

如今奏折按着之前唐时锦的建议,是分级的,请安折子是单列的,奏事的也都按轻重缓急分了。

桃成蹊先看了看他之前的批的,还挺慎重的在纸上试了试笔迹,然后才翻开奏折,给他批了两个。

炎柏葳坐到他刚才坐的位置,喝了半盏茶,才道:“成蹊,你说锦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桃成蹊没理他,很认真的批完了手上的奏折,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真的,当年你们决裂的时候,我从不认为你们还能复合。”

炎柏葳道:“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桃成蹊挑了挑眉:“张居正王慎行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旗帜鲜明,一个八面玲珑,但是两人共同的特点就是,有本事,有底线,一心在仕途,绝不会为爱情要死要活……甚至对这样的人有些不以为然。”

他看了他一眼:“锦儿也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说,她为什么要回头?”

炎柏葳沉默良久。

确实。

唐时锦为人极为公私分明、对事业的态度认真之极,她从不是一个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人,她从不相信世上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对于那种被感情左右的人,内心是隐隐有一些不以为然的。

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她从未相信两人会走到最后,她从一开始就认为他这边会“变却故人心”。

如果两人真的就此分道扬镳,她仍旧会青云直上,赫赫扬扬,也许风光更胜今日。

所以,她为什么会选择原谅他呢?

纯粹是为了他,因为炎柏葳真的“没她不行。”

唐时锦对自己人的容忍度是非常非常高的,她对爱情并不如何看重,但既然他没她不行,所以到最后,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就索性原谅了他。

很平静、很直男、很唐时锦。

第1122章 乌纱帽卫王刀

桃六郎很认真的又批完了一个奏折,觉得这个活儿自己还是可以胜任的。

哎!我实在是牛的厉害!

他的神情轻松了不少,一边把奏折合起来,一边又道:“其实我一直就不懂,为什么你一到锦儿面前就能蠢成这样?她宠你归宠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都不知道?”

从没谈过恋爱的桃六郎,毫不吝惜的传授经验,语速还挺快:“就好比我娘吧,她宠不宠我?但我要敢跟她说我一辈子不娶亲,她能抄起棍子揍我;就比方说我大哥吧,他宠不宠我?但要是我敢说孩子随便教教就行反正有我爹在,他也肯定会气的动手;我二哥好脾气不好脾气?我要敢跟他说桃家是桃家我是我,他能当场黑脸骂我至少两个时辰……所以就说,就算是血脉至亲,宠爱都不是没底线的,你专瞅着别人忍不了的说,到底为什么?傻啊你?”

炎柏葳没说话。

从小受尽宠爱的人,似乎天生就有这样的智慧,知道该如何维系这样的宠爱,知道该如何争取更多的宠爱……

可是他没有被人宠过,他不会。

炎柏葳出神许久,才忽然想起来,又问:“你刚才说张居正,为何要说‘旗帜鲜明’?你不怎么喜欢他?”

桃成蹊皱了一下眉:“也说不上不喜欢,此人确实有治国之才,但我总觉得这个人……对权力太过于看重,掌控欲过重,严以克已亦严以待人。我旁观过两次他教导太子,虽说教授太子功课,必然要旁征博引,谈及国事,但也不必强求太子一定要按着他的思维走,太子不是他的傀儡,他所思所想,也未必一定正确,且为君与为臣,本就不一样,我不甚赞同他的方式。”

“傀儡??”炎柏葳皱眉:“你为何不早与我说?”

桃成蹊简短的道:“还没到那一步。”

炎柏葳也没多说,只点了点头,慢慢琢磨。

桃六郎把不重要的都批完了,重要的和不能做主的放在一边,然后把笔一掷:“行了,不玩了,你自己来吧。”

他一边起身离开,一边又笑道:“就我现在干的事儿,我爹知道了,能罚我跪祠堂,至少跪三天。”

炎柏葳道:“我也不批了,明日再说吧。”

然后他邀请桃六郎一起在书房抵足而眠。

桃成蹊心情好,还等了他一会儿,以为他要跟他摸黑夜谈……结果他半天没说话,他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炎柏葳辗转反侧许久,又出门叫孔非孔:“那个手把件呢?”

孔非孔人都睡了,又赶紧爬起来,去库房把那个手把件拿了过来。

炎柏葳握在手里,不住的把玩,然后试着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茫茫之际,一个沧桑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他拉着二胡,在街头咿咿呀呀的唱道:

乌纱帽,卫王刀。眉目夭夭,纤指揽红袍。日月麒麟杖履从,烈火烹油,轻取骂名身。

空狂傲,尽寂寥。圣眷殷殷,面君不折腰。锦瑟无端史章书,万人之上,却得形影吊。”

这曲儿似词非词,非诗非文,格律不符,却唱的极为悠长动听。

唱曲儿的老者亦是衣衫褴褛,连同那把二胡,亦是破破烂烂,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卖艺人,可是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显然对他敢唱出这样的词儿,觉得十分惊骇。

老者却似乎浑然不觉,一遍一遍,反复的吟唱着。

不远处,颇为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行人自迷雾之中渐渐走近,当先一人,一身大红色龙袍,身后背着卫王刀,双目如星,容色倾城,气势凛凛,正是唐时锦。

有人小声向老者道:“摄政王来了!”

“督公来了!你还不快走!”

亦有人向唐时锦行礼:“九千岁安。”

唐时锦并不理会,一行人从老者面前快步走过,唐时锦听到了什么,猛的停下,然后就慢慢的走过来,背着手儿听。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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