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晚聊天的时候，是这样吗？

纪玉皱了皱眉。

苏晚给了他一张图，关于星月门大概方位的，纪玉想着反正没有事情，倒不如去逛逛。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下午。

看了一下这些景色，的确变了不少，不过纪玉还是发现了不对劲，比如这里很多东西不像是苏晚会喜欢的风格，倒像是自己喜欢的。

有很多东西都像是按照自己口味做的。

纪玉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不再思考了。

***

苏晚回到住处的时候，纪玉正在他的院子里喂松鼠。

这只松鼠是他这里的常客，偶尔会跑来噌吃噌喝，今日他回来得较晚，所以就没有喂上 。

一些坚果躺在纪玉手心，圆滚滚的松鼠小心翼翼地拿着，吃了一会儿后发现对方没有威胁又继续吃。

苏晚忍不住想笑。

心底翻滚起来一丝暖意。

纪玉听见苏晚走路的声音，仰起头问：“你回来了？”

苏晚：“嗯。”

最后几颗坚果也被松鼠叼走了，纪玉拍拍手站起来，对他道：“今天辛苦了。”

他的意思是处理公务这件事情。

苏晚：“还好。”

两人回到屋内。

纪玉将手伸出来，对苏晚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个事情，自己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所以我在想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离开了。”

世界在修复外来之人进入这里的漏洞，身体会从手掌和大腿开始透明，然后渐渐会减小他的存在感，最后纪玉彻底消失在这个时空，回到以前的世界。

苏晚心里翻涌起一丝不舍的情绪。

纵使他知道纪玉不是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的那个人，可面对这张脸时候自己依旧会心动。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那些年自己大胆一些，那么纪玉会不会喜欢自己一些。

但是没有如果。

那时候两人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后来大仇已报，得到一切后的苏晚猛然间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对方的时候，纪玉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

把那几个人挫骨扬灰的时候，快意也就一瞬间，后来所有的时光，都是自己漫长又孤独的岁月旅行 。

苏晚看向纪玉的手，道：“是真的啊。”

苏晚问：“今天有发生什么不对劲吗？”

纪玉思考一下：“目前没有吧，除了现在身体有些不对劲。”

苏晚闻言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苏晚对纪玉道：“要去看烟花吗？”

纪玉：“嗯？”

苏晚话题跳跃很快，纪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苏晚道：“小镇今夜有灯会来着，如果站在某个山头上看去，就可以看见绚丽的烟火，很漂亮的，如果可以的话，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纪玉其实是喜欢看这些东西的，但是没有想到苏晚也会想去，于是道：“可以吗？”

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苏晚突然想到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也是这样，有一年突然问他真的要去灯会吗？一副自以为隐藏起了所有的的期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喜悦早已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苏晚道：“嗯，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了！

纪玉连忙点头，然后道：“咳，我还挺好奇灯会放的烟花是什么样子呢。”

时间往后推迟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灯会烟花场景会不会和这个时空的有所不同。

苏晚见他答应，于是将门打开，带他去了一座最高的山峰。

从这里往下面看，可以看见整个小镇。随着夜幕的降临，灯火通明。

山顶的风很大，纪玉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道：“很漂亮的景色。”

苏晚：“嗯，的确如此。”

没过一会儿，天边一声巨响，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炸开，渐渐化为灰烬。

这场烟火会放很久，纪玉坐在石头上认真观看，五色的烟火在他眼底盛开，由于纪玉看的过于认真，自然忽视了旁边的苏晚。

苏晚也在看纪玉。

这样的日子有多久没有过了呢？

苏晚想了一下。

大概是纪玉死后吧？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

纪玉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但后面事情太多了，虽然很想参加灯会，但由于下山过于麻烦，就带着自己来到了这个山峰。

后来的每一年，两人都会登上这里，那时纪玉会望着天边绚烂的烟火，发出感慨：

“真好看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晚才把目光从纪玉身上移开，望向了满天的烟火。

苏晚道：“纪玉。”

很轻很轻的呼唤，但纪玉却听见了，他回过头“嗯？”了一声。

纪玉问：“什么？”

苏晚望着那双眼睛，是如同记忆中的那样，温柔又漂亮。

苏晚道：“你会答应吗？”

“轰——”

又是一声巨响，橙色的烟火在空着盛放。苏晚重复了刚刚的话：“如果你回到原来的世界，会答应他吗？”

听了两遍，纪玉才明白他说的是平行世界的苏晚表白的事情，这问题打的他措手不及，所有的话在这瞬间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纪玉道：“我……不知道。”

他的确是不知道的。有时候静下心来会思考自己喜欢苏晚吗？到底有没有想过和对方在一起呢？如果在一起了又应该怎么做？

他只是一个炮灰，喜欢主角受只是一时的冲动。

纪玉：“这种东西我不太确定，如果可以的话等我回到了以前的世界，再重新考虑……”

“这些都是你的权利。”苏晚将纪玉从石头上拉起来——今夜的最后一颗烟花也已经进入了尾声了。

苏晚继续：“不管你将来去何处，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大步向前。”

苏晚说完以后，眉眼间皆是笑意。

最后一课烟花绽放，纪玉听见苏晚的声音：

“你要相信，一直都会有这么一个人在你身边。”他的语调缓慢，掌心的温度传递到纪玉手腕：“无论过去，不管将来……”

永生永世，伴君安好。

他苏晚这一生，永远都只会喜欢纪玉。

温柔的，偶尔开玩笑的，不管是被世人称作翩翩君子的纪玉还是后来成为踩着无数妖鬼上位的纪玉，苏晚会一直为他心动。

苏晚道：“你不会是一个人。”

纪玉还有自己。

苏晚想：不管是这个时空的自己，亦或是平行世界的自己，都会将对方视为唯一。

只是这次，另一个时空的纪玉不会再是一个人了，那边的苏晚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回家吧。”纪玉的手一片冰凉，但是苏晚的手却很温暖。

一直被这样牵着还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自己这冷冰冰的手说不定还会冻到苏晚，于是纪玉往后面缩了一些，想要摆脱这个局面。

苏晚却道：“天色已经很暗了，这样牵住我的手更不容易摔倒。”

这当然是哄小孩的话语，主要是苏晚发现纪玉手的温度太低了，于是就主动握住他的手，企图把自己手上的温度传递到纪玉身上。

这样的话，纪玉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但是过了一会人，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把手松开了。

因为两人握了有一会儿了，所以纪玉手上的温度已经上升很多了，没有刚刚那么冷，所以苏晚也就没有说什么，随着他去了。

两人走了一路，全程的交流很少，到了屋内以后，纪玉就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纪玉躺着床上 ，开始回忆起刚刚的场景。

苏晚牵住自己的手，将他手上的温度传递给自己，小心翼翼的模样。仔细想想，如果是他那个世界的苏晚牵住自己……

纪玉微微脸红。

不知道如果在那个情况下自己会不会松手。

纪玉翻了个身，又想到了刚刚苏晚说的话。

——“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