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牢打开的那一瞬间，晕倒的人鱼消失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重要的实验品，自己的宝藏，自己绝无仅有的珍宝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疯了。

“谁，是谁！给我出来！”他无能地冲着空空如也的地下室咆哮，通向楼梯口的大门已经被他第一时间掐断，就算是一只苍蝇，只要没有他的允许，都别想逃离这里一步！

盛怒中的他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强大的精神力甚至能将周围的钢筋绞断，如果这个时候周围真的有所谓的隐身异能者，只怕会被他的攻击力直接拦腰斩断了。

只可惜，路存煦和纪姚都并非真正的隐身异能者，他们缩小成了尘埃的大小，除非这位封闭整个地下层，用烈火焚烧，说不定能逼得他们露面，否则，人的攻击怎么能准确地命中一粒肉眼都看不见的尘埃呢？

“啊啊啊啊！”没有，为什么会没有！那个卑劣的偷窃者究竟在哪里！在哪里！

他疯了一般将整个地下室毁得无一处下脚的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人鱼的藏身之处，那么大个人鱼，就这么不见了。

就在他还在继续发疯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脚下的那根高压电线，在一点一点地靠近……

从来用高压电来使实验体屈服的研究者，终于也体会了一把被高压电触击全身是什么样的感觉，只可惜，他连一次都没有撑过，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结。

被人鱼的基因改造过的异能者体质会大幅度的加强，即使是高压电击，短时间内也不会毙命。

只可惜，这位亲自操刀人体改造者，让人鱼与人类的基因相融合，创造出另一种生物体的专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却并没有让自己也成为那人不人鱼不鱼的怪物，自然，也就失去了能够抵抗高压电的能力，最终自食恶果……

*

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路存煦和纪姚乘着一座小木筏，慢吞吞地驶向故国的方向，在他们的对面，还坐着一位瘦骨嶙峋，仿佛某洲难民的白星辰，这会儿正捧着包干脆面吃得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不忘一边拆开一根香肠的包装袋，然后将香肠整个儿地扔进海里。

这个时候，一个小小的人鱼就会骤然间蹿出水面，眼疾嘴快地将香肠咬住，随后又快速地钻进水里，一边吃，一边开心地晃晃尾巴，懒洋洋地推着木筏前进。

“……两个大胃王。”纪姚没好气地瞪着这一人一鱼，他们知道末世里的物资有多珍贵吗？！吃吃吃，就知道吃！

路存煦微弯着眼睛，安抚地揉了揉自家爱人的脑袋，笑着道：“就当是他们送我们一程的报酬了。”

“报酬早就给了……”纪姚扁了扁嘴一脸不爽，满满两大瓶灵水呢。

当时把这还剩半口气的人鱼救回来的时候，眼看着这鱼快活不成了，路存煦便将纪姚空间里的灵水伪造成某种带有治疗功效的变异植物汁液给他服下，总算把这条鱼从濒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白星辰原本心都凉了，结果眼睁睁地看着小人鱼又活了过来，顿时喜极而泣，和清醒过来一脸懵逼的小人鱼抱头痛哭，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活着见面的时候。

后面的事就是这样，小人鱼为报答救命之恩，便自告奋勇地揽过了送行的任务，一路推着路存煦和纪姚乘坐的小木筏送他们回家，顺便蹭吃蹭喝。

而白星辰，原本就是打算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回到故国的，如今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块儿了。

好好儿的二人行变成三人一鱼也就算了，还是两个巨能吃的家伙，要不是小人鱼时不时给他们打点儿海鱼海鲜上来，他早就把他们踹到海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了！

路存煦好笑地捏捏纪姚的手心，随后又看向白星辰道：“你和这位人鱼阁下，以后有什么打算？”

白星辰囫囵吞枣地吃完干脆面，便笑嘻嘻地道：“你不是说你在通城基地有个狩猎队吗？我加入你们小队，以后跟着你们混了，成不？”

他早就想好了，路存煦和纪姚救了小人鱼的命，他就是给他们当牛做马一辈子也是值得的。

“那他呢？”纪姚撇了撇嘴，显然是对白星辰的毛遂自荐不怎么感兴趣，朝小人鱼看了看，一脸冷漠地道。

“……”白星辰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扯了扯嘴角，无奈地道：“他是属于大海的，自然也会回到属于自己的故乡。”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路存煦和纪姚跟他说过，国内目前还没有发现非自愿的人体实验组织，可小人鱼毕竟不是人，他没有办法带着他一起回到自己的故国。

就算基地的人现在愿意接纳他们，可以后呢？

更何况，他的人鱼，还是天然克制丧尸的最好材料，这个诱惑太大了，他没有办法，在人类的社会，保护他的人鱼。

小人鱼因为吃到香肠而高兴的左右摇摆的尾巴在这一刻也倏然停滞了下来，他有些哀伤地看着白星辰。

其实，决定送他们一路，何尝不是想着要再陪伴白星辰最后一段旅程，以后，即使他们两个都活得好好儿的，也要天各一方了。

路存煦很理解白星辰的决定，就和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纪姚的空间一样，白星辰也只是想要保护最珍惜的存在。

更甚至，白星辰已经想要把之前以为自己和人鱼都快死了，交给路存煦的关于樱桃国对丧尸的研究，都想问他要回来了。

这里面有几种药剂的核心成分就是人鱼的鳞片，虽然他在后面添上了也可以用其他丧尸不敏感的气味生物做替代的注解，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真有人盯着人鱼不放，那就是刚从一个虎狼窝掉进另一个噩梦里了。

不等白星辰主动提及，路存煦便把那些资料还给了白星辰，让他删除里面有关人鱼的资料之后再交给他，其实他这一年已经在空间里培育了不少与丧尸有抗性的变异植物。

或许，纪姚的空间，还有海中的人鱼，就是大自然生出的可以与丧尸相抗衡的克星。

只不过，无论是上辈子的关文康，还是那位樱桃国的大人残害人鱼的行为，都可能只是竭泽而渔的做法。

或许就因为人鱼的存在，所以海里的生物才会没有受丧尸病毒的影响，很少出现变异或者变异得极其缓慢，如果樱桃国的人没有抓捕人鱼，或许终有一天，人鱼可以缓慢净化空气中的毒素，让丧尸病毒彻底消失。

就像纪姚的空间，他在空间的种下的多种变异植物都产生了一定的抗毒性，他已经打算找机会将它们不着痕迹地放到野外，再由出任务的人无意中拾取，交由研究员的人前去研发能够抵抗丧尸病毒的药剂。

这样，或许研发出药剂的时间会很漫长，还会随着丧尸的进化而重新投入新一轮的研发，可是，总好过暴露纪姚的空间，成为所有人的目标强多了。

或许，这便是这些末世前从未听闻的神奇之物，伴随着末世和丧尸悄悄地出现在这世间的原因。

大自然需要进化，需要改变，可是，它也是那样仁慈，总是会给人留下逐渐适应的空间。

想到这里，路存煦望着已经隐隐预约能看到轮廓的故土笑了笑，想了想便将自己种出好几种人鱼血肉低配版的变异植物告诉了白星辰，让他不必太担心，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的基地，一定可以研发出，不需要智慧物种的牺牲就能成功生产的丧尸病毒疫苗。

“那太好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白星辰闻言激动地看向路存煦，如果能够有材料代替人鱼的作用，他的小人鱼以后就不用太害怕被抓捕了。

纪姚嫌弃地看了眼瘦得连脑子都不怎么好使的白星辰，有些无语地道：“你还不如回去后申请个捕捞队队长，以后成了捕捞队的头儿，想什么时候出海就什么时候出海见你家小人鱼，让你家小人鱼给你多准备点儿海货带回去，谁会怀疑你出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