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临回到环陆办公室,手指摩挲着下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会有点线索的人。
他用手机AI联系了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的中年男人。
..........
千寻飞船制造工厂。
一个中长发、五官看得出来长得不错的中年男人正在拧着某个飞船上的小螺丝。
工厂的工作，让他的脸上沾了一些灰尘,但是反倒压了压他身上的浮躁气,显得沉稳了一些。
姚于清最近很听话,他几乎是整个厂里唯一一个知道有机器人在帮忙干活，但是还在努力工作的人类。
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儿子的事业。
他不过是个赌鬼，他儿子竟然是个科学家，这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满足了他的自尊心。
他以前对赌博上瘾,其实也不乏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智商很有自信。
以前,只能用赌赢了来证明他是个聪明人,现在他的儿子这么天才,他还赌什么？他简直觉得自己的基因已经逆天了......要不是生不逢时,他早早走了弯路,或许他也是个科学家。
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让姚于清走了一条正道，他没事儿还会跟那些机器人探讨一下飞船制造的问题，虽然水平和村口的老大爷没有区别，但是他的学习热情十分了不得。
他的口吻十分自信,神情专注而又认真，好像他再学个十年八年,也能自己制造飞船了。
只修修零件，他都能表现的好像在指点江山似得。
“这个动能系统，我看还可以有进步空间，不够完美，你交给我......这我早就知道了，不是这样的......”
姚临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一群机器人那么融洽地讨论问题，一时有些语塞。
要不是上下对比了半天，除了多加了一副好像很学究气派的眼镜以外，姚于清还是老样子，他都要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了。
“姚于清。”姚临唤道。
“哎。”姚于清先是应了一声，然后忽然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他猛地一怔，转回了头来，“姚.....姚临啊！”
姚临其实不太懂父子关系是什么东西，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姚于清就是姚深的父亲。
因为人类的血缘纽带和华夏文明的影响，他至少不能直接把他扔到看不见地方不管他的死活。
所以只要姚于清不给他带来麻烦，他就能随意给他安排一个地方让他简单的保持在温饱线上。
机器人没有憎恨这种情绪，所以哪怕姚于清是个混蛋，他也能跟他和平相处，现在姚临稍微有了一点感情之后，他看见这张脸的感觉更加五味陈杂一些。
在姚临开口的瞬间，周围的机器人也都看向了姚临，看见他们看向自己的炙热目光，姚临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抹灵光。
他淡淡地开口道。“嗯......先帮我揍他一顿，然后把他拖到我办公室来。”
“别太狠，轻伤以下。”
以前不觉得，现在姚临突然发现不揍这个人类，他好像没办法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那还是揍他一顿吧，他必须冷静一点，才好问和他母亲有关的问题。
机器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统帅为什么忽然提出了这么暴力的要求，但是这既然是统帅提出的要求，不管是什么他们都是答应的。
“好的。统帅。”
几个个头娇小的科普型机器人纷纷围了过去，机械臂巨大的拆装型机器人有些难过地垂下了头。
好不容易听到统帅的命令了，结果是这种他们很难完成的任务。
他们也很想帮统帅揍人的，但是他们随便一挥臂膀都是轻伤以上，所以只能悄悄围观了。
姚于清也没耳聋，他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才尖角道，“等一下，别动手！”
他舒舒服服在这个工厂里呆了一个月，好不容易见到儿子了，结果见到儿子的第一天就要被揍，这也太突然了吧。
他这一个月可真的都是老实的良民啊！
但是他的拒绝是完全没有用的，机器人只听姚临的命令，在姚临走后不久，就磨刀霍霍向猪羊地冲了上去。
“啊！”
工厂的角落传来了惨叫，但是其他人什么都没有看见，巨大的搬运型机器人将这一角发生的暴力事件全挡住了，摄像头也乖巧地转了个头，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等到姚于清鼻青脸肿地坐到姚临办公室沙发上时，办公桌上还放着一张卡。
姚临微微抬起了下颌，看姚于清鼻青脸肿，心情好了不少，他轻挑了眉，指着桌上的卡道，“医药费。”
姚于清手指轻而又轻的碰了碰脸上的伤处，呲牙咧嘴地道，“我看你是和那个陆董在一起久了，拿钱侮辱人的手段都学的八九不离十。”
姚临微微歪了歪脑袋，“法律范围内，合理赔偿。”
姚于清看了眼桌上的银行卡，没有拿，喏喏道，“那算了，我不要了，我知道这顿打，我是该挨的。”
“儿子，我以前真的错了......我不是个东西。”
“我......一点也不会做父亲......”
姚临不是来听姚于清忏悔自己一点也不会做父亲的，他只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下落，所以在姚于清窝窝囊囊地自我辩解后，姚临淡淡问道。
“那你知道我母亲在哪里吗？”
“母亲？你不是要找她吧？”姚于清抬起了头，说到这个他就来了气，他一拍大腿道，“你那妈妈还不如我呢。”
“当年，她把你扔到家里，人就不见了。”
当年姚于清也是个在富婆圈子里人见人爱的小鲜肉，突然多了个孩子要养，姚于清的异性吸引力立刻大打折扣，瞬间沦落到了鸭子的最底层，钱都没有以前赚的多了，人也被累的沧桑了不少，失去了他的铁饭碗。
他想了好几次，要把姚临扔到福利院去，但是还是在仅有的良心驱使下，把姚临留在了家里。
所以他总觉得姚临是欠着他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毫无顾忌地从姚临身上索取，并且从来不觉得愧疚，他就觉得姚临就该养着自己。
也就是在牢里，他道听途说了一些兄弟阋墙，儿子要砍爹，爹要杀儿子的小道八卦，他才突然意识到。
原来姚临也可以不理他的。
他这才有了愧疚和欣慰这两种感情。
但是他跟姚临的母亲比起来，姚于清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错的，听到姚临说起自己的母亲，他顿时滔滔不绝了起来。
“当年，我也不是跟谁都睡的，我也挑人的。不是你想象地那种牺牲身体的鸭子。”
“我好好的走高冷男神的路线，钓了不少富婆，也就刚刚到牵手那个阶段，就有人源源不断地往我身上撒钱。”
“我也就跟人谈谈心，吹吹牛，哄哄人。女人嘛，总是喜欢温柔一点的男人。尤其是对别人高冷，只对自己温柔的那种男人，她们最喜欢了。”
姚于清对当年风靡万千少女的自己还是很怀念的，他越说越来劲。
“当年我也不认识你妈，只听说是个有钱而且心理有病的女人，需要人谈谈心。有人介绍说想要个心理医生。我哪知道什么心理不心理的，反正就是个寂寞的有钱女人。然后我装着自己是个心理医生掺和了进去。”
“谁知道，那介绍人说你妈是个文文弱弱整日以泪洗面的弱女子......结果，她见着我，就扒了我的裤子，把我给睡了！”
姚于清说到那件事他都有点后怕。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猛的女人.....他怂的不行，他自己都没想过还会有个孩子，毕竟就那一回，加上脱裤子的时间，总共也就那么十秒钟。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初次经历，反正后来再跟别的女人睡过之后，他才意识到那种区别。
那女人好像根本没把他当人看......好像她就想要个种。
他后来搜了搜，好像男人被这样也不算犯法，他心理有点别扭，但也就那么过去了，想想看，也是个漂亮的女人，再想想看，他去找人家就是贪图人家的钱的，他也拿到了该有的“薪资”，他好像也没有特别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