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他好像有那个大病+番外(303)

作者:乌贼公子 阅读记录

他是很开心的,用自已本来就有的东西,去交换自已很需要的东西,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大家都堂堂正正的,挺好的。

老鸨喜欢漂亮柔软的小倌儿,可沈安言是个例外,他没有那些小倌儿那么好看,却依旧得了老鸨的青睐。

老鸨甚至纵容他,直到他及冠了才打算收他入房。

那时候,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给他找个教书先生了……

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老鸨,甚至当了天机阁的阁主后,也没想过去报复?

因为是老鸨把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

他没了那些记忆,却仍旧在潜意识里记着,所有人都抛弃他,嫌弃他,厌恶他,只有老鸨……只有这个又肥又胖又刻薄的老女人,看到了他求生的意志,看到了他想要强烈活着的心情,把他带回了家,给了他吃,给了他喝,一直都在照顾他。

他说:“我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想不明白,我不能理解……她那么宠我爱我,说了要收我入房的,我还看到她给我找了好几个先生,说我聪明,懂事,将来要把怡红楼给我打理,她好享清福,她那会儿甚至已经不想收我入房了,想收我做干儿子,为什么只是巧玉跑了,她就那么生气?”

他说:“我明明已经派了秀儿去顶替,楼二爷也没有生气……”

第335章 梦境,是真?是假?(五)

按照以往的惯例,老鸨是应该高兴的,就算不高兴,也不会那么生气。

就算生气,也不该是对着他生气,而是会骂骂咧咧喊着巧玉那个小贱人……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在秦国的时候,沈安言才想明白。

因为老鸨知道她的怡红楼里有细作,她不知道是谁,但她没有怀疑过沈安言,她认为沈安言是自已的人,是自已最值得信任的人。

可巧玉跑了。

沈安言那么聪明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能让巧玉跑了呢?

他是不是在算计什么?

他是不是在谋划什么?

他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进到楼家,甚至还特意去勾引楼垚?

特意唆使秀儿顶替上,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他在替谁做事?

他是不是故意留在她身边,等着有朝一日时机成熟了,便杀了她,好取而代之?

老鸨也只是个女人,她年纪大了,胆小怕事,不想掺和那些是是非非,可最信任的人居然有可能是细作,她怎么能不心慌害怕,不忌惮愤怒?

再喜欢的人,如果背叛了自已,那也是留不得的。

所以,沈安言再一次被舍弃了。

他对萧景容说:“所以,我不能爱上你,我也不会爱上你,你没有尝试过被抛弃的滋味,你不明白依赖和信任一个人后,又被忌惮抛弃是什么样的痛苦,无论你为我做了什么,那对我来说……都只是在破了洞的桶上补一补,可时间久了,那个洞还是会再裂开。”

沈安言嗤笑一声,“……而我已经不想再被抛弃了。”

萧景容拥着他,没再说话。

承诺是最不值钱的。

人只要有一张嘴,就会说出好听的话,可那些好听的话,其实都带着恶臭。

沈安言说完,又在这样温暖的怀中渐渐睡了过去。

其实他还有话没说完,但他觉得萧景容应该明白自已的意思。

他回睿国,有自已的私心,也是因为自已尝过那些苦难,见不得那些人间疾苦。

秦睿两国若能就此联盟休战,一直对外阻止了西域的野心后,天下或许能太平好一段时间,他在睿国,便有法子能保秦睿两国不再起战事。

他能耐有限,却也痴心妄想。

他改变不了这个时代,也无法登基为王,更没能耐拿捏住任何人,可一招算计,布一场局,让天下就此平定,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哪怕只有二十年,十年……都是好事。

西域的崛起是个好时机,连老天都在帮他。

这天下纷扰真多,人若能在吃饱喝足时还想着尽力拯救苍生,哪怕渺小,看着可笑,却也算功德一件吧……

沈安言在心里想着,迷迷糊糊的,又想起了杨澍。

那个警察,还那么年轻,一身是血地抱着他从绑匪的地盘逃出来时,心里在想什么呢?

天下太平,家国安定,英雄不忿闷无罪恶可平,将军不怨怼无战功可争,哪怕只是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孩子,也要护他到最后一程。

他们国家,从不缺少这样的英雄。

而沈安言不自量力的……忽然也想要成为这样的英雄。

可能,杨澍的那颗心脏,也跟着一块儿过来了吧。

他不爱萧景容,却也不想与这人为敌,因为他恍然发觉……也许有萧景容的帮忙,才能真正天下太平安乐。

那些因战争饱受折磨的孩子,也才有家可归。

沈安言又睡了过去。

萧景容抱着他,哄着他,却再无心入睡。

确定沈安言真的睡着后,萧景容才起身,小心翼翼出了房门。

红袖迎了上去,玉凫就跟在她身后。

行礼后,红袖便道:“王爷可是有事外出?”

萧景容淡淡扫了一眼玉凫,却没说什么,只是对红袖道:“本王出来透透气,你们先下去忙吧,若有事情,本王自会唤你们。”

“是。”

红袖倒也没多矫情,她知道有萧景容在这里,沈安言很安全,便带着玉凫下去收拾住的客房。

这时候,大黄狗从外面跑回来,也不知道是去给哪个官员帮忙了。

一见到萧景容便上前使劲儿地晃着尾巴蹭他。

男人的大掌落在狗头上,不怎么温柔地搓了搓,说道:“小九,你爹爹回来了,高兴吗?”

慢悠悠跟在大黄狗后面回来的忠祥:……

大黄狗对这个名字也认,它仿佛知道沈安言在里面休息,没敢叫出声,只是发出呜咽的声音,尾巴晃得更厉害了。

萧景容玩了一会儿大黄狗,又开始愣着发呆。

他不是不知道沈安言忽然跟他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正是因为知道,才忽然觉得迷茫。

也心情复杂。

在他看来,沈安言要做那些事情,和跟他继续在一块儿,没什么冲突。

可沈安言只想要他平定天下,不想要他。

就像他之前也曾说过,他把睿国的江山社稷看得比沈安言重要,如今,也只不过是反过来了……

几日后。

沈安言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杨婉玉也在为他准备药浴针灸的事。

只是那天之后,他再醒来,也没怎么跟萧景容说话,而萧景容也很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就好像他们之前什么都不曾说过。

杨婉玉再次给沈安言把脉,随即表情复杂。

沈安言笑着调侃道:“怎么?活不了多久了?”

杨婉玉轻轻甩开他的手,佯怒道:“别胡说八道!”

然后才说:“你的脉象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明明之前已经变好了,现在却又忽然变差,说是变差吧,你脉象虽弱,看起来也不太好,可是又感觉比之前健康一些……”

她又问道:“这段时日,是不是感觉比在秦国和驿站住的时候要好一些?”

听杨婉玉这么说,沈安言仔细想了想,“确实,吃东西有胃口了,睡觉也基本能一觉到天亮,除了偶尔频繁做梦,也没其他的了……”

甚至晚上睡觉,手脚都不再冰冷。

杨婉玉就拍着大腿,不解道:“对啊!按照这么来说,你的身体应该恢复得更好才是,怎么好端端的还发烧了呢?”

而且还需要把药浴针灸的日子提前。

这不合理啊!

身体越是恢复得好,就越是不需要药浴针灸!

沈安言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他也不清楚自已身体如今是什么情况,反正他感觉自已这次醒来后,身体也没什么异样,就感觉是单纯发烧了一场,醒了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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