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清欢(146)
卫湛附身,再次用力抱住她,“滢儿,说你爱我。”
感受到男人执着炽热的心,宁雪滢的身心都被点燃,她勾住他衣襟的交叉处,稍一用力,拉近彼此距离,“滢儿爱夫君。”
近到毫无间隙。
卫湛顺着力道压下,吻在她的唇上,“唤我的名字。”
“卫湛。”身心都被这个男子闯入,宁雪滢主动迎上,与之口津交融,“滢儿最爱阿湛。”
熏风徐徐,两人穿戴整齐,并肩坐于屋顶。
柔风吹拂耳边发,宁雪滢歪头靠在男人肩上,主动提起卫九,“夫君,我不能把你和卫九分开对待,你们在我眼里是一个人。”
卫湛默然,无法反驳。
过尽千帆,他该心平气和地接受自己的瑕疵,灵魂上无法修缮如初的瑕疵。
宁雪滢握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疏导着他,“卫九和你在我眼里,只是性情不同,你们不可分割,就像人有多面,暴躁、安静、悲伤、欢喜,是情感的表达,而内敛、阴鸷、温和、忧郁,也会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交替变换,没有人永远内敛,也没有人永远狂躁。”
“所以,在我眼里,你和卫九因心障不愿正视彼此,这才做不到融合,但也没必要陷入彷徨,顺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她直起腰,直视卫湛的眼,坦坦荡荡。
“好。”
“不走心啊。”宁雪滢失笑,歪倒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撒着娇。
卫湛拨弄着她的樱唇,低头吻在唇角,“你也说了,要顺其自然,那我接受你以匠人的身份将我和他慢慢融合,但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吗?”
“嗯,对。”
所以,他的回答不是敷衍,而是真心接受了她的建议。
卫湛永远是冷静的,而他热烈的一面是在卫九身上体现的。
宁雪滢展颜,更加笃定自己的分析。
入夜,宁嵩来找卫湛单独喝酒。
翁婿二人同样坐在闺阁屋顶,从朝事聊到私事。
钦佩于女婿的谈吐、见解和眼界,宁嵩忽然有种觅得知音的畅快。
“不愧是咱们大鄞朝最年轻的次辅。”宁嵩灌口酒,辣得斯哈一声,“老子甘拜下风。”
能在一席话中就让他钦佩的人不多,卫湛算一个。
宁嵩勾唇呢哝,“我闺女的眼光就是好。”
声音不大,但卫湛听得清楚,他低眸看向在庭院荡秋千的女子,冷欲的面容浮现柔色。
深夜,卫湛吻得动情,不放过女子的一点一滴,来来回回几次还觉不够,又将人举起来,在屋子里赤脚走着。
与秋荷形成了默契,一早的闺阁不会被人打扰,宁雪滢不再拘束自己。
直到倒入汤浴中。
卫湛额头溢出薄汗,大手仍掐着她的腰,“再来,嗯?”
宁雪滢累得眼皮打架,但还是配合着趴在他的肩头,眉眼间尽显温柔,“夫君想对我做什么,都不用询问的。”
明显被这句话取悦到,卫湛沉腰的一刹问道:“为何?”
“因为滢儿与夫君一心,形影不离。”
宁雪滢在极致的痛觉中说出告白的情话,随即睡了过去,留卫湛一人在池中清醒。
调整了下妻子的躺姿,使彼此心心相贴,心跳相融,卫湛忽然就释然了,释然了不完美的自己,也释然了有卫九的存在。
情丝化为连理枝,缠络住彼此。
他与妻子是一体的。
“夫妻一心”四个字,在他的认知里有了具体的轮廓。
第80章
三日后,在与妻女团聚后,宁嵩恋恋不舍地踏上了前往大同镇的路途。
他是镇守江山的大将军,是锐不可当的男儿,也是甘愿沉浸在儿女情长中的丈夫。
抱着田氏没正经了会儿,他看向一同前来送行的女儿和女婿。
对于便宜女婿,他暂时还算满意,叮嘱几句后,泪潸潸地看向宝贝女儿。
宁雪滢忍俊不禁,同时生出怅然,下次相见又将间隔一个四季。
与父亲在明媚的日光中作别,宁雪滢扶着母亲坐上马车。
再有三日,她也要启程了,卫湛公事繁忙,已有宫里的信差快马加鞭前来催促了。
回到宁府,田氏拿出自己关于针灸术的手札,转交给女儿和秋荷。
医痴如她,能在医术上后继有人,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之后,母女二人闲坐窗前,聊了许久。
三日后,小夫妻与田氏在细雨斜飞的清早作别。
田氏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目送马车离去,亦如正月时女儿送她南下的场景。
柳絮离开桠枝,是成长的代价,而雨雪天气,有枝可依,是田氏和宁嵩能为女儿留的后路。
无论何时,女儿都有回头的机会。
他们的滢儿长大了,茁壮成长,也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爱在珍视中可垒砌最坚固的家,让羁旅者和守家者都有枝可依。
柳暗花遮夜色浓,宁雪滢依偎在卫湛怀里,细说着儿时的事。
卫湛搂住妻子,安抚着她因离别生出的伤感。
宁雪滢用他的衣袖擦了擦眼睛,咬一口手里的枣泥糕,以甜甜的口感逼退心中的苦涩。
她生性开朗,不会一直被情绪左右。
“夫君,咱们回去走水路吗?”
“你想吗?”
“我不想,但夫君若是急着回朝,咱们就走水路。”她老成持重地摇摇手指,一副淡然的模样,“没关系的。”
被她慧黠的模样逗笑,卫湛吮掉她指尖上的糕点碎末,“不走水路,一路景色宜人,咱们且行且欣赏。”
刚好马车途经一片荒芜之地,影卫们在听说主子要赏景后,纷纷感到诧异。
哪有美景?
而马车内,卫湛搂着妻子,一路说说笑笑,不觉荒芜。
爱的人在身边,内心充实,哪里都是旖旎景致。
车队未按原路返回,而是择了一条相对平坦的路线,用时也相对长些,行驶的一个月里都没有遇见过崎岖山路,宁雪滢时而会询问卫湛是否急着回朝,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急”。
细数日子来算,老首辅再有一个月就要告老还乡,按理儿,该由卫湛继任首辅一职,但朝廷勾心斗角,对手频出,在吏部的任凭文书下发前,谁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宁雪滢自是希望卫湛能够升任群臣之首,那样她有望成为大鄞朝最年轻的诰命夫人,风光无限。
“夫君,作为贤妻的第一步,是不是该督促你勤理政务?”马车上,宁雪滢背对卫湛,坐在他的怀里问道。
马车里有小榻,卫湛支起单膝,靠在榻围上,一下下拨弄着腰间如意扣的流苏。
如意扣的旁边系着个精致的荷包,上面绣有一对大雁,是妻子送给他的生辰礼。
二十有二的年纪,年轻俊美,没有岁月的痕迹,却已历尽千帆,练得一身从容。
“不急着回朝,为夫也想顺便浏览沿途的风光。”
“可你不回去,会不会被人夺了首辅的位置?”
卫湛垂目看向少女的侧脸,并拢两指掐在她的桃腮上,“那就不做首辅,乐得清闲。”
闻言,宁雪滢张张嘴,立即转过身揪住他的耳朵,奶凶奶凶的,“那怎么行?夫君会辜负妾身多年的期许。”
成亲还不到一年,哪来的多年?卫湛控制着力道拍开她的手,仰躺在榻围上,无意中露出修长的脖颈。
宁雪滢靠过去,拨弄起那处锋利的喉结,招惹之意显而易见。
对他,愈发肆无忌惮。
卫湛抚上她的背,将人按向自己,大手来回几下,喑哑问道:“皮了?”
问话时,喉结滚动,显得更为锋利。
宁雪滢弯眸,趴在他的怀里,路上无趣,卫湛是她唯一且最大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