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离婚前途光明(5)

作者:醋缸子 阅读记录

他……咳血了?

嗓子里一阵干痒发痛,随着咳嗽越来越多的鲜血溢出唇瓣。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发昏,不知道过了多久,咳嗽才渐渐止了。

许声寒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短袖,胸口沾满了血点,手上也全是鲜血。

他扶着沙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拿上钱包和手机去了上次的医院。

医生听到他的病状后,看了他好几眼,“你叫许声寒?”

许声寒一愣,“是。”

他没有跟这位医生提过自己的名字,“医生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上次发烧,是我师弟接诊的。”

许声寒顿时想起了那位眉目冷淡、言辞刻薄的年轻医生。

“你这个情况啊……得做个详细的检查。”

许声寒还没来得及问问情况,就被医生催着出去检查了。

这家医院是是一家私立医院,离他和段勋住的地方很近,没什么人,很快就做完了检查。

许声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地板发呆。

视线里突然多出一瓶水,许声寒抬头看见一双似曾相识的眉眼,医生今天没戴口罩,露着清俊的面容。

“喝点水。”医生把矿泉水往前递了递。

许声寒接过水瓶低声道:“谢谢你。”

医生:“结果要三天后出来,做完检查就回去吧。”

“嗯,”做检查的医生已经跟他说了,“我是什么病啊?”

医生看了他一眼,“别想太多,咳血不一定是绝症。”

他语气仍然是冷淡的,却远没有上一次那么刻薄,许声寒苦笑了一声,“谢谢大夫。”

医生淡淡道:“不用。”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许声寒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一会,往来的人脚步匆匆面色凝重,不少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许声寒轻咳了两声,很快起身离开了。

三天后,他来医院取检测结果。

医生整理了一下病例资料,平淡的道:“一个人来的?”

许声寒点了点头,他这几天咳嗽的症状一直没断,只是没在咳血。

“家属联系不上吗?”

许声寒摇了摇头,“大夫,我得了什么病,你直接跟我说就行。”

大夫看了他一会,“年轻人,你也别太紧张,你这个初步诊断是肺癌,晚期。”

许声寒全身一寒,“肺癌,晚期?”

“积极治疗的话,还是能有很长时间的生存期的……上一位病人,延长了两年的生命。”

许声寒恍惚的听着,无意识的跟着点头,却像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太年轻,还不到三十岁,连大夫看了都觉得不忍,无声的叹了口气。

许声寒捏着检查结果出来,手指一直在隐隐的颤抖。

肺癌晚期,积极治疗能活两年……如果情况恶化,或许连一年都不到。

这些词每一个他都懂,可从没想过会和他联系在一起。

许声寒满目的茫然,六神无主之下,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段勋的电话。

他和段勋结婚后就和段勋来到这个城市创业,身边没有熟悉的亲朋好友,父母更是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

除了段勋,他没有人可以依赖。

更何况,段勋是他喜欢了六年的人,就算如今闹到离婚,许声寒潜意识里依然信任段勋。

做出这种举动,完全是穷途末路之下的本能反应。

段勋正在医院照顾得了流感吴霖霖,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他拿出手机看到许声寒的名字皱了皱眉。

吴霖霖:“嗯?谁的电话呀?”

“没,”段勋手指一划,挂断了电话,“打错的。”

他以为许声寒是后悔了,打来祈求不离婚的,毫不在意的挂断了。

那头许声寒听着电话挂断的忙音愣了好几秒,才缓缓的放下了手机。

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离开了爱自己的父母、相交十几年的朋友,就为了一个连他是死是活都不在意的人。

许声寒眼眶发红,低下头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滑落,砸在病例上溅出了一滴水花。

第五章

许声寒在走廊里坐了很久,手指几次要点到父母的电话上,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打过去。

当年他为了段勋,和家里闹得很僵,甚至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

父母亲朋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和段勋在一起,甚至差点把父亲气得心脏病发。

当年,父亲就骂过他识人不清。

他说段勋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许声寒早晚会被他坑的一无所有。

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许声寒当时没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许父劝阻无效,直接和他断绝了关系。

从那以后,家里人再也没有联系他,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渐渐疏远了。

许声寒为了段勋把自己搞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临死了,连一个可以联系的人都没有。

算了,还是别惹父母伤心了,就让他们以为自己还在某个角落里活着吧。

生前就惹老人家生气,临死了也别叫老人家再劳心了。

最后,331病房新入住的年轻病人谁也没有联系,只是安静的看着窗外。

几位癌症方面的专家正在开会商议许声寒的治疗方向。

他毕竟年轻,身体素质远比老年人好,或许,真的会有奇迹发生。

许声寒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大树,低声呢喃:“奇迹啊……”

他这种情况积极治疗还能再活一年,可是接下来,他生命的最后阶段就在医院里与各种医疗器械打交道。

许声寒在窗前坐了半个小时,医生来向他介绍治疗的芳香时,许声寒轻而坚定的道:“保守治疗吧。”

医生皱了皱眉,“你还年轻,不要轻易放弃治疗,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好转的。”

一年、两年,或者半年,对于许声寒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他活得太失败,要做的事情不多,几个月就已经足够了。

医生不赞同的看着他,“你想清楚,你这样可能只有半年的生命。”

“我想清楚了,”许声寒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半年足够了。”

刚刚住院的许声寒,当天晚上又再度出院了。

回去的路上,许声寒打通了四年没有联系的发小的手机。

“声寒?”

向半安的声音几乎没怎么变,轻易的带来熟悉感。

“是我,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向半安笑了两声,“我能有什么不好的?”

他迟疑了一下,轻声道:“你呢?”

许声寒四年没联系他,突然来一通电话,任谁都要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许声寒没有回答,转而问道:“我父母还好吗?”

向半安叹了口气,“好着呢,你不生叔叔阿姨的气了?”

这从何说起?从头到尾错的都是许声寒,差点被气死的是许父、许母。

“半安,对不起。”

有些话不用说明,两人都心知肚明。

许声寒这一句对不起,说的是这么多年的故意疏远、刻意不联系。

说来,这也是因为段勋。

段勋不喜欢向半安,表现的很明显,许声寒也就渐渐疏远了向半安。

他说完,向半安安静了许久,突然严肃道:“许声寒,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段勋要和你离婚?他骗走了你的股份?”

许声寒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没有。”

该说不愧是他的发小吗?猜的确实差不多。

向半安急道:“你跟我还要逞强?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声寒眼眶发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哽咽,故作自然的笑道:“就是觉得我这么多年挺混蛋的,想跟你道个歉。”

“许声寒,我是你发小,”向半安顿了顿,“想哭就别忍着了。”

许声寒抿紧了嘴唇,眼泪却还是夺眶而出,“半安,我得了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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