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穿进仙侠虐文后(115)
说着往其中注入灵气,扬手一掷。
晚风摇竹影,夕阳斜照隐有潮气,大朵榴花于铺开的暮色中粲然而绽,火烛银花般夺目耀眼。
即便放在白昼,百里之外也清晰可见,更逞论黄昏时分。
这朵极美的烟花在半空持续了许久,方才消散。
“若是周边有太初门的弟子,在看到这个信号时便会赶来。”
至于能不能帮上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纵使这个疑问的答案是否,沈若芙觉得她也无所谓了,自己估计也撑不到帮手出场。
当然,此刻的她无暇他顾,并未关注这边的事情。
在慢悠悠地追逐了几下小蚂蚁,欣赏对方慌里慌张的丑态后,天魔扯动着嘴角做出了一个大笑的表情,不再继续玩弄弱小的猎物,几乎是一瞬间就出现在了沈若芙前边。
比起它的攻势,接触到肌肤的是一阵凌冽寒风。
不再如同往日般嬉皮笑脸,贺知雪的神情从未有过如此的严肃。
直接使出了最强一式,她挥动法杖,万千冰锥凭空浮现,近身时化作一张冰网迎头罩上。
只见天魔身上覆满霜雪,结冰连地,被固定在原地,她接着轻轻曳动法杖,冰网收紧,天魔应声而碎,消散在空中。
成功了吗?
熟悉的场景再度出现。
贺知雪垮着个脸看空气中细弱的黑气重新聚拢在一起,几瞬过后,伫立原地完好无损的天魔又是一条好汉。
她分明没有喊“复活吧我的敌人”,为何对方还能重启?
“我敲!”
从旁观战良久,宣珮面无表情,现下亲眼看着这一幅场景,情感战胜自制力,她终于是忍不住飚出了一句脏话:“根本就伤害不了它一点,简直强的离谱。”
闻言,苏之瑶抬起头,不复之前的自信满满。
“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容易。”
她疲惫地揉了揉因为久垂而酸痛的后脖颈,解释道:“破坏阵法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损毁阵心,此阵阵心就是那天魔,也正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性,所以还能够攫取杀阵的力量增强自身。”
“......”
这委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宣珮感到太阳穴有青筋在跳,问了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天魔有弱点吗?之前究竟到底是怎么封印它们的?”
“弱点?”谢千砚道,“有是有。”
宣珮握着他的手殷切追问:“什么?”同时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点埋怨:“怎么不早点说?”
“主要是——”
迟疑少时,谢千砚静静望着小师妹:“大乘期尊者的招式可以对天魔造成伤害,至于后一个问题——”
“三界本来有数位大乘尊者,结果除去玄九神宫的那几位,全都集力以身献祭,将天魔封印在深渊之下。因此三界也在此后几经动荡,各势力重新分配资源,大乘强者也再未出现,实力最为高强的修者仅有化神境。”
“......”
宣珮明悟了。
的确,这倒不如不说,说了反而给人心里添堵。
往近了看,在场的哪有大乘期尊者,怕是得都死在这。
往远了看,离光镇出现一只天魔便意味着已有不止一只从封印中逃出即将肆虐小世界,然而如今却没有了它们的敌手。
回想起对世界线重置原因的推测,宣珮不由陷入深思。
难不成就是因为天魔作乱这才致使了小世界因为濒临毁灭而不得不重置时间线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尚且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再不想出对策,他们会完蛋确凿无疑。
“只是,还有一个办法。”
话锋一转,谢千砚平静道:“剑心心法在修到第六层时,即可将心中正念附着剑尖破开一切邪障。”
由恶念组成的天魔显然就在这个范围内。
“但是——”
对于这一转折词,宣珮的右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谢千砚在说出口时也是讪讪。
一个人设为向来学神的人物,在展露出自己难得的短板时总会有些不好意思,他正是面临了这么一种情况:“而我如今,仅仅修到第五层。”
而且这玩意还不是短期就能速成的,清源真君曾叹他为心魔所困道心不坚定,若是不解决那心魔,怕是一辈子都只是停留在这一层级。
目前的第五层也不能说没有用,会对其起到一定伤害,只是作用无异于给天魔挠痒痒。
往好处想,实则也算是难得会对它造成伤害的招式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其特殊性,此前一直未曾展现。
毕竟大招都要放在最后,若是早早用了,天魔就会针对他并且对此提防,很难再有那种一击必杀的效果。
将上边的话语全部听完,宣珮在汇总下来只得到两个字——
难办。
半桶水晃荡就是他们所面临的处境,转念一想,实则不无方法。
恰在此时,苏之瑶雀跃的声音遥遥传来:“好了!虽然阵心尚且未破,大阵不得解,但是我抢到全部的控制权了!”
宣珮正在思考当中,闻声稍显敷衍道:“嗯嗯,真棒!”
伴随着前者一串银铃般的“嘿嘿嘿”,天魔脚下顿时生出一根粗壮藤蔓拉住脚腕将它定住,头顶看似毫不起眼的枝叶中射出无数弹丸,在落到身上的瞬间爆裂开来。
众人原本就对这么个些招式没有抱有过多的期待,见其对天魔没有多少伤害只是淡淡地移开眼,而后者则是被这些招式所激怒,头顶仅有的几根毛发倒立竖起,嘶吼着扑来。
准确来说,是朝宣珮扑来。
宣珮:“?”
不论是挑选软柿子还是遵循“冤有头债有主”理论,她想必都不会是第一人选吧。
不管怎样,猫抓老鼠的游戏彻底结束。
因为被激怒,天魔这下发挥了全部实力,成团黑气飞快地从四面八方各个方向兜头罩来,强大的威压真正完全释放。
置身其中,宣珮真切感受到了什么是能在百年前兴风作浪的天魔。她支起防护罩抵挡,只是那团黑气如入无人之境,将防护罩轻松融化。
咬了咬牙,随即丢出大半防御类型法器,也顾不得心疼。
法器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然而在强大实力面前所有都是浮云,天魔铁了心要先杀了她助助兴,抛出的法器基本上转眼消融在威力加强的黑雾中,变成了一堆垃圾。
悲观地来看,宣珮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乐观地来看——
毫无可以支撑这个立场的理由!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来不及作反应,等画面传达到视觉神经,黑雾已经要贴上宣珮胸前,依照那可怕的腐蚀力,全然被其笼罩定是必死无疑!
天魔勾起的得意笑容证实了这种可怕的结果。
一片百花齐放但是毫无用处的攻击中,宣珮彻底陷入绝望,闭上眼。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敲金击石的声响震荡耳际。鼻尖萦绕淡淡松竹浅香,还有几绺墨发在额前扫过,微痒。
只手箍住纤细腰身,谢千砚将她紧紧护在怀中掠身一闪。
及时避过大半,仍有小部分黑雾扭曲着身形不断涌来,皆被他以后背挡住,致使血肉模糊。
谢千砚轻轻咳了声,嘴角也溢出血来,他漫不经心地以手背擦了擦,面上没有流露出半分胆怯与痛苦。
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有心思顾及怀中压根没有受一星半点伤的那人感受,低头望向她,纤长羽睫下,流转的潋滟眸光流露出几分幻觉般的脆弱,似是被打碎的粼粼波光。
谢千砚的声音放得极轻:“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