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穿进仙侠虐文后(157)
“......要不帮我一起杵,要不滚。”
“说的什么话,我哪能不帮你。”
池知雪一脸的大义凛然。三步并作两步近前,包围圈再度缩小。这会儿功夫,池时闻已然拿起另外拿出一套工具准备干活。
他们两人也有过药理学的初步钻研,正是再好不过的帮手。一边研磨着,前者一边疑惑发问:“可后一个问题咋说,这可还没解决呢。”
答案被随即发生的意外给出。
撞向身侧的柔软触感让应冰吟猛然惊醒,转身便有温香软玉迎面倾入怀中,她两手抱住了,稳定了身形。
随着甩出的赭黄符箓自尾端向上燃作灰烬,一头鸟兽模样的妖兽也从天空坠落,顷刻间被不知哪来的火舌舔成一团火球,末了连片掉落的羽毛都不剩。
“应师姐,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应晚凝的脸一下就白了,声调也慢慢变得有气无力,“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多亏我及时发现,不然那怪鸟啄上的可就是你的头了。”
“别说了,”应冰吟面色难看,感受到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更是扶住了不敢放手,难得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除了心口,你都还伤到哪了?现在感觉如何,还好吗?”
她不问应晚凝伤得重不重,这是明眼就是看出来的事。
她自己虽是躲过了怪鸟攻势,却有人代为受过。鸟喙下嘴够狠够尖利,戳破了前大襟那部分的衣料,连皮带肉地啄去了不小一块血肉。那鸟估计还有不小的毒性,伤口那一圈的肉都变得乌黑发紫。
打脸来的太快,某人方才还在被决绝相拒,现在就听她飞快地改主意,断然说道:“晚凝的伤势拖不得,待会我们就从那处洞穴下山。”
容云川微笑应好。
敢情这人的底线是灵活机动的,家族机密固然重要,应晚凝的安全更是排在前头。
“池珮,你那边进度如何?”
“快了......好了!”
池珮在递去大包药粉时也是讶异,只觉得今天的炼药怎来得如此轻快,也没耗费多少心神,一切顺利的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于无形之中襄助。
鉴于剑术问题,将□□粉散发到方圆十里的艰巨任务由她与池千砚一同承担,但听白刃长鸣一声,随后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而后药粉便如雪子扑簌落下,马上引起了一片轰动。
应冰吟半抱伤员独领在前,众人趁此乘风而去。
池珮眼皮向下,放眼望去,将浩茫林海中的场景尽数收入眼底,只见弥山遍野到处都是成了精的马赛克,行那天地交合的敦伦之事。
看了一会儿转过头去,事实上,这并非她主动不想看了,而是被边上独御自个灵剑的池千砚忽然拍了拍肩,像是要找她一起看热闹:“你看他们。”
池珮的心思果然就被吸引了过去,好奇地张望。
兄妹俩又在吵。
池知雪说:“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池时闻振振有词:“野合?这不合周礼!”
“什么礼不礼的,你之前偷看藏在我枕头下的那本带颜色的书,不是看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吗?”
“读、读书人的事,能算看吗?那叫鉴赏!”
一道女声横插进来。
“是这样的,我之前还看到过一篇文人做的奇赋,唤作《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语词瑰玮,烂若披锦,文学价值很高。我现在就来一段给大家助助兴。”
池珮清清嗓,正准备开口,冷不丁地又听池千砚轻声道:“到了。”
他每次开口的时机都卡的正正好。
不过也是真的到了。
能算作家族隐秘,这地方果然足够隐蔽,由层层叠叠的大片芭蕉叶掩映着,扒开都费劲,小路既是泥泞又是弯绕。
好不容易走到洞穴门口,周遭枝叶丛生透不进光,黑沉沉地看不见里头具体的景象。池时闻的文学造诣也被勾引了出来,他捋了把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开启了浅吟低唱模式,语调那叫一个抑扬顿挫:“京华游侠窟,山林隐遁栖。”
池知雪贡献出一颗硕大夜明珠,顿时照明了前路。
她本人在看清眼前景象的同时,大力一拍亲哥后背,拍得后者都抖了三抖:“别嚷嚷了,你见过谁家游仙是在一个白骨窟子里?”
说是白骨窟子可谓是十分贴切。
湿软的泥土中裸露在外的白骨泛着森冷的寒光,整幅骷髅架子横七竖八地搭在一块,倚靠着岩壁,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论起数量,光是堆在洞穴门口的就让人无下脚处,也不知是死了多少人,死的都是谁,又都是怎么死的。
由于景象太过惊心眩目,众人一时都傻愣愣地怔在原地,鸡皮疙瘩竖了一身。
像池珮这种感官敏锐的,更是顿感有若有若无的阴风飕飕刮来,吹拂的脸与脖子格外冰寒,也不知是的确如此还是心理作用。
很快从惊愕的状态脱身,她先是借着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容云川的神情,发觉这人脸上的震惊与疑惑不能再真。
如果不是演技臻化至境,便是这洞穴里的情况是他也未曾预料到的。
将怀中人的脸庞护在臂弯,应冰吟语调冷硬地给这些枯骨的出处定了性:“恐怕是误入此处却出不来的各家族弟子,毕竟洞穴深长,岔路口又多,初来乍到且手里又没地图的很容易迷失。”
而她是属于初来乍到,但手里有地图的。
并且警惕心还很强,让他们扯块布条蒙住眼睛,禁用灵识窥视四周,然后拿出根长绳,给一人腰上都环上一圈,打一个结,再去环下一个人。
如此下来人人相连,宛如铁索连舟,最前端的绳头由应冰吟在手中攥紧了,以此领路。
众人没意见。
于是就这么摸着岩壁走了下来,一路无话,池珮自是包括在内,直至脚面打个绊,若无池千砚听音辨位及时回身扶了把,恐怕就栽了,而挡在眼前的布条被不知什么勾破了个大洞。
亮光瞬间照了进来。
池珮只想说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偷看,她只是真的忍不住好奇心,想知道绊住自己的东西。
视线不觉下移,意料之中的白骨出现在视野内,只不过不止于此。
看模样,那是条腿骨,半截静静躺在满地的尘埃里,另外半截应该在的地方被一捧细碎的砂砾所取代。
璀如星辰,耀若天河。
池珮看得分明,那是......辰砂。
错愕间视线又是一转,就见那前半截的腿骨尾端并非全然的骨质,质地疏散,表面有微小的颗粒状凸起,隐隐显出一种奇妙的色泽。
......
雪下纷纷,一连数日。
即便是在休息,合欢宗与大觉寺坐的地界也是泾渭分明,前者嫌后者胸大无脑,遇事单会使出一身蛮力,后者嫌前者不劳而获,一天天的尽想着施展魅术从他们身上捞好处。
对于彼此的领队,他们也给各自贴上了个性化标签。
——妙真大师,看似佛光普照,实则目不识丁。
——清棠少主,看似重度社恐,实则碰瓷高手。
坐在临时筑起的雪椅上,一个大觉寺僧人看着身着合欢宗服饰的一个弟子忽然从蹲姿变作站起,扔掉手中的破树木枝条,兴冲冲地往她自己的阵营走。
不过一会儿,两方的领队集齐在了一块......如果忽略他们之间二三米的距离的话。
其中一侧的修者将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不像个正常人,不知是不是被天气冻的,人还神经质地抖个不停,看着更像是从哪个医堂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