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穿进仙侠虐文后(187)
沉凝半晌,最终补充道:“现在停下来了,维持在了四十。”
“挺住,这说明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宣珮捉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有这么多信息已经足够,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之后也不会再让你涉险了。”
而后又关切道:“理智值低于六十就会产生幻觉,你现在还好吗?”
目前好得很,但也不是不能预支一下。
谢千砚心下一动,软下了凌厉的眉眼,以手握拳抵唇畔,低低地咳嗽几声,暗示意味极其浓重。
料想之中的悉心关怀并未出
现。
宣珮笑容满面,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语调轻柔听不出威胁之意,却是让后者的心颤了颤:“就是心脏病发作也没这么快,胆敢拿谎言欺骗我的人,下场可是很惨的。”
“......”
当钟斯予挑着眉做着手势,说到“随风潜入夜”时,谢千砚借机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声线重回平稳镇定。
“三楼便是此中女子的寻常住所,我以如厕为由在楼层中转了一圈,在上楼往左数第六间房的左侧发现了一处机关,将地上那盆富贵竹搬开,正对向的墙壁应该会出现一条暗道。”
“只是三层估计戒备森严,可要当心了。”祝胧明转着葵口杯,玩味地说道,“首先,她们有十成十的可能性是□□徒,先前闲聊时,就听她们不经意间提起自己所信奉的神明,不得不说,那时候出现在脸上的神情狂热到可怕,怪渗人的。”
“其次,这烟花之地的女郎是不是人还不好说。”
“怎么说?”
宣珮起了兴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祝胧明耸了耸肩,改为指尖绕着杯沿打转,那时的遭遇想来是印象深刻。如今坐在只有自己的人的温馨小屋子,提起这事时还情不自禁地打了寒颤,目光一抖:“原本聊得好好的,你笑我也笑,忽然就被系统音提示做一个随机事件鉴定。”
她掷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点数。
再然后,便看到有一只白胖的蛆虫从眼前一闪而过,钻进了同她闲谈的那个妓子的耳朵。
这一幕就像是袭入领口的寒风,乍然带来一阵凉意,祝胧明的视线不觉左移,挪到对方的面容上,接下来看到的东西让她终身难忘,唇边的笑容一下卡壳。
只见那女子的左半张脸还是一如往常,妆容精致,右半张脸的面皮松松垮垮几乎要垂到锁骨,眼眶更是一个黑漆漆的洞,有蠕动的蛆虫在里头钻上钻下。
如同一瞬间的幻觉,再眨眼,所有皆恢复了原状,可她身处其中只觉寒毛耸立。
毕竟方才看到的,更有可能是被掩蔽的真相。
“没事,打不过就跑呗,当然,最有可能的是压根不会正面撞上,因为我有‘闪避’的技能。”
话语间,猛男护院已然走到了门前,五指握住门柄,只待轻轻一转。
“你去?”
“不然呢?”
钟斯予诧异地回过头:“力量最高,体质最高,敏捷最高,这活计非我莫属啊!”
“还有我。”宣珮站起身,“我负责引开守卫,降低被察觉的概率。”
“记住,看到了阁楼中的模样就收工,我们此番前来,不为摧毁祭坛。”
万一那是遏制古神苏醒的呢?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万一摧毁了反而会起反作用并且打草惊蛇呢?
不是没有这种概率。
具体的策略,宣珮想,还是得等找到解嫣然再定。
她的卡面数值最为平均,其余人都没意见——
“就这么办。”
......
是夜。
前曲内灯火通明,舞姬们跳着胡旋舞,脚尖随同裙摆不断于原地转动。
人声鼎沸之中,有一醉酒富商以一己之力掀起了一片混乱。
他应是喝得太多了,酒品也极为糟糕,以致于会冲上三楼挨个骚扰已然就寝的姑娘,拳头大力地砸在门板上,哐哐哐敲得震天响。
就是边上看热闹的人都快被震聋了,更别提住在里头的。
自旋梯上来几个孔武有力的打手,宣珮略作估量,确信自己有十成十的把握打不过,转眼又见被敲的那一溜房门中住着的姑娘已然尽数现身。
她识相地转回身,后退半步跪坐在地,双手掩面,忍不住放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围观群众迅速依靠这一声判断出是什么剧情——
浪子失恋又失面,发过疯来又发癫。
本以为到此为止,没成想又见那个中年富商猛地起身向一众起夜的姑娘扑去,不是握握人家小手,就是摸摸人家脸颊,一边还在深情款款地喃喃。
“你的眼睛,像她。”
“你的鼻子,像她。”
“你的嘴唇,像她。”
“你的眉毛,像她。”
五官全部讲完,剩下还有一批等待着幸御,宣珮踌躇了一下,仅仅一下。
“你笑起来,像她。”
“你不笑起来,像她。”
......
即便知晓这人是一掷千金的狗大户,打手的神情仍旧渐转不耐。
宣珮也是。
她预计将所有人都引下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三层。
有姑娘委婉地请离:“郎君,您该寻个雅间歇息了。”
宣珮低下头凑近了,恶魔低语:“都别睡,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我有钱,很多钱。”
“......”
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主战场被转移到了二层楼梯口,围观群众也跟着下了一层楼,津津有味地旁观中年富商一会哭一会笑,继续旁若无人地发疯。
心中的角色定位已经非常地清楚——
《被白月光抛弃后不忍BE的我靠一掷千金建立庞大的替身后宫》
中的路人甲,或者乙和丙。
查看个阁楼不需要太久,宣珮算好了时间,在视野中出现队友做下的记号——栏杆上绑着的一条红飘带后,渐渐息了声音,眼皮一点点垂下,像是吵闹过后困意袭来。
没热闹可瞧了,围观的人群也徐徐散去。
身侧的姑娘本想将他扶到房内,却被来人制止。
“妙儿姑娘?”
感受到有人在搀扶着自己,以及飘到鼻尖的香气,宣珮抬了抬眼,顿感讶异。
此前没有在出来的一众女郎中看到她,还以为是不在房中,去陪其他的恩客了。
杨妙儿垂着眼眸没有说话,下至二三个阶梯时突然开口:“这京城里最近有一事传得极广,不知恩客可否听闻?”
“何事?”
“菩提寺的静安主持曾言,城中有不散妖气盘旋于坊市顶端,出行还需多加警惕。”
无缘无故的,为何说起这事?
担心是漏了馅,宣珮心中一凛,面上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得亏谢千砚的“伪装”技能掷出了【大成功】,正欲不动声色地试探几句,又听她低声说道:“城中不甚太平,若是无事,郎君醒了便回吧。”
这又是——
一不留神,脚下忽然一空,宣珮脑中一时间什么思绪都没了,耳边传来一声大喊“小心”,她仰面看去,正是事成归来的钟斯予。
这下妥了,有她的身手,不得马上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宣珮彻底地放心了。
放心地在楼梯上连着跌了不下十个滚,又在半空中当场表演了一个后空翻,终是被闻声而来的谢千砚接住。
“阿郎,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
猛男护院搂着花魁腰肢,本着救人救到底的精神小心护着她下到最后一层阶梯,然后关切问道。
“没事,”宣珮微微一笑,“身体上并无大碍,就是好像听到了有其他的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比如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