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穿进仙侠虐文后(200)
这出展开教人始料未及,那美妇人转过眼,和蔼不再,而是极有气场地微眯起眼,大大方方地打量起她。
周锦识揽住宣珮的肩,重重一点头,为她背书:“娘,这是我朋友,可以相信。”
恰在此时,门房通报:
“朝家家主到。”
......
冉家的眼线遍布内城,对其余两家互相来往的情况自是清楚万分,然而其掌权人,也是现任妖皇并不在乎。
在他眼中,秋后的蚂蚱已然掀不起大的风浪,唯有慢慢陷进泥沼等待死亡降临的命。
就是因为如此自信,他不知道,化神大能如今就跟地里的大白菜一样,一拔就是一颗。
三位来自魔域的大佬悄无声息地加入了敌方阵营,使得冉家丧失了在顶尖修者数目上的优势,江乐水的存在更是瓦解了由外城七位城主组成的助力天团。
天下宴当日。
高墙外回环,栋宇相连延,冉家大门外车如流水马如龙,其中不仅有赴宴的宾客,也有来凑热闹的普通妖修。
妖界极其排外,因而这场宴席,前头的“天下”两字就是个单纯的修饰语。
对于人员进出,冉家限制的也是极为严格,参与筵席的来宾只能孤身前往,不得将随从带入,考虑到散客,还于影壁前支起了一张长桌。
宣珮就是在那献上了凤凰精血,出乎意料地获取了三位宾客的额度,可以将谢千砚和江乐水一同带入,另外三人则是另有自己的考量——
顾南洲一身玄色锦袍,硬生生装出一副睥睨众生的霸道魔尊模样。他负手而立,只消一个眼神,便让身后同样装得气势十足的男修上前一步,展出手中显示身份的令牌。
“上客一位,魔域魔尊。”
登记名单的妖修愣了下,下意识循着名单来找,低着头回道:“没有一位叫做魔域魔尊的客人。”
顾南洲冷哼一声,三人放出化神期威压,在刻意压制下并不重,周遭驻足看热闹的宾客倒还好,毕竟水准差不了太多。
但那妖修只是个筑基期的小弟子,一时间就连张嘴都困难,待他们收回后,好不容易才缓过停滞的呼吸,思绪也跟着回笼,登时呆若木鸡。
来的当真是魔尊,及其身边的两名大将。
可管事从未交代过这类情形应该怎样处理。
他脑子笨,不活泛,因此才被发配到这里,一紧张,便只会结结巴巴地说道:“但这规、规矩......”
顾南洲伸手一指:“那他为什么能进?”
宣珮原本看得津津有味,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挑了下眉。
再度重逢,闻云川一如既往,见她望来,也不诧异其身边挺拔而立的谢千砚,只是含笑着颔首示意,恍若两人相见的场景是同门友爱的凌极宗,而非在经历过许多事情后,理应拔剑相向的妖界。
“宣师妹,谢师弟,好久不见。”
两人如今是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神情很淡,并未回应。
闻云川也不觉尴尬,彬彬有礼道:“我且先行一步,回见。”
与此同时,那妖修才在名单上翻到了对应的名字:“这位是修真界诛邪联盟的元婴境执事,也是玄九神宫的代表。”
第一个头衔并不重要,冉家看不上其他宗门,但不管怎说,还是要给后者一个面子的。
顾南洲凶神恶煞:“所以你是有魔修歧视吗?”
“......”
他最终还是放行了,因为管事很快到来,对着三个惹不起的化神大能极近谄媚。
直至踏入廊庑,宣珮都在思考着两个问题,其中一个是闻云川是否知晓秦镜其实尚且处于休眠状态,即便在场真有合适的人选八成也会无功而返。
想着,对方的身影在脑海中愈发清晰,挥之不去,随之加剧的还有扑腾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她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如果一定要得到某样物件,但竞争者众多,并无绝对的把握,你会怎么做?”
众人不解用意,还是陈亦姝最先答道,回应完全属于她的风格:“杀光所有竞争者,不留后患。”
“......”江乐水平静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她很想知道这位陈姓同学,曾经是否有对年级排名在她前面的学生抱有类似的想法。
发觉她的眉头不舒反蹙,谢千砚了悟:“你是说,闻云川。”
宣珮颔首:“可他如今只是拖着具元婴的壳子来,想来必有底牌放在后头。”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
那群虽然还不知他是如何能指使得动的......天魔。
还未彻底思虑完全,第二重疑问也自己找上了门。
散修宾客的座处掩映在一簇花枝后,相当的隐蔽,周遭来客大多彼此认识,也都在开宴前三三两两围聚作一起,谈笑风生。
因而在朝初晴与周锦识过来时,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
她们两人是来通风报信的:
“方才我娘/爹被以叙旧名义喊去,对话中,冉家家主有意泄露秦镜所在的位置就在后院库房,且我假借逛小花园的由头悄悄觑了眼,那里守备空荡,似乎并无警惕。”
只是任谁都知道,那里定是早有设伏。
然而无奈的地方就在于,倘若没有魔域三人组的加入,朝、周两家还真就是得做出行动,赌上性命也要拼上一把。
不为别的,就为契约神器可以实力大涨,境界越高,与下一阶段修为的差距就越大,一个大乘期足以让两家翻身。
虽说不能完全确定秦镜目前处于什么情境,有无于此前被朱雀血脉唤醒,但他们不能失去这个可能。
宣珮抬手倒了杯茶,郑重道:“按照原计划进行。”
——顾南洲等打手随同前去,秦舒言后补,朝初晴留下捣乱以干扰视线。
为什么只有一个人?
因为已然足矣。
后者低低地笑,死鱼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没有人比我懂发癫。”
结合她于元宵节放孔明灯结果差点把操场的草地整片点了的英勇事迹,众人有力点头:“我们相信你!”
三人悄无声息地退出廊庑,宣珮同样站起身。
现下日头尚早,万里无云,明媚的光线照入堂下,映得眼前的事物稍有晃动。
她微微眯了眯眼,侧过身来想要免受阳光投射,却是正正对上了一人的目光,紧接着,被他眸中尚未褪去的浓重暴虐惊得分了下神。
还未反应过来,便有撕拉一声骤然响起。
闻云川唇边噙着的微笑越扩越大。
与其类似的声音,宣珮仅仅听过一回,那份印象竟也是深入骨髓,融入每一个因午夜将至而具象化的恐惧当中。
扰乱部分的计划暂且中断,只见满地的血,一只丑陋的低等天魔撕开了寄居的人皮,还未爬出,暴露在空气当中的浑浊眼眸已然窥伺起了猎物,贪婪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流连。
来的天魔不止一只,还有几个修者立于原地,一动不动,身上有一个鼓起的大包四处游移,就像是孵化的小鸡即将破壳而出。
场上早已无人讲话,有人甚至抑制不住地惊声尖叫出来——
后院。
果不其然,库房外不仅布有杀阵,还隐藏了包括冉家家主在内的五位化神大能。
两方陷入了僵持。
看也不看魔域三人组,他冷笑道:“即便你们有七人又如何?只要我一声令下,前厅的七位城主便会成为我手中最锐利的刀。”
语罢,忽听有一道凄切的哀响自前厅遥遥传来。
众人面色一变,不再相持而立,而是前后飞身向声源处赶去。
如此变化,只因听清了话中“天魔”两字。